鲛人生活在水中，被困入牢笼没有生命危险，可将军是人类。
不用半天就会死的。
白瑾目光冰冷，问道：“你们抓到人了吗？”
许乘将水杯递到他手中，又拿了些食物过来递到他跟前：“你先补充体力吧。当我们真是酒囊饭袋吗？全都已经落网了，那些鲛人也全都放走了。”
说到了这里，许乘从桌上拿过了一直攥在楚歌手里的吊坠，问道：“这是你们鲛人的东西吧，一直在将军的手里攥着。”
白瑾拿过来，细细摩挲着。
眼眶忽然有些发烫。
许乘叹息了一声，道：“看你这块，应该是成年之后自然脱落的鱼尾，你看到过生砍下来的鱼尾吗？白瑾？”
白瑾抬头，蹙眉去看。
“那些材质晶莹剔透，中间只夹杂着一些细微血丝的鱼尾。”许乘拿来手机，递到了白瑾的跟前。
那场景对于白瑾来说，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各种各样鱼尾雕琢的艺术品，从体积与材质上来看，的确是活割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恍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一幕他竟然觉得很熟悉。
而观察到这昏暗的情景，他心中生出一种熟悉的恐惧感。
甚至那人表情，他都能够臆想出来。
许乘这会儿才想起来，纵然白瑾很勇，但这些也是他的同类。
若是自己见到他用人的骨头雕刻成各种各样艺术品，大抵也会很害怕。
收起手机，他道：“你别担心了，那地下室里面找到一个要成年的鲛人，已经放走了。”
白瑾点点头，那双湛蓝的眼眸却有些黯淡。
这会儿，楚歌的床边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嘤咛声来。
白瑾下床过去走到他跟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楚歌。”
楚歌浑身都疼，撑起眼皮看着白瑾，声音喑哑瓮软：“白瑾，我没死啊……”
“死什么？我们已经上岸了。”
楚歌眨眨眼睛，看到一边的许乘。
他终于松了口气。
那种窒息的感觉太绝望，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劫后余生，楚歌眼眶有些发热，咕哝着嘴巴对白瑾伸展出胳膊：“抱……”
白瑾俯身过去，轻轻拥着楚歌。
彼此躯体贴近，给楚歌一种活着的真实感来。
许乘：“……”
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存在。
他咳了咳，道：“将军，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又写了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放好。
许乘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贴心的下属啊……
白瑾凑到了楚歌的床边，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他骤然放松起来，靠在白瑾的胸?前又沉沉睡了过去。
白瑾眼神在他面部轮廓游走着，似乎在检查他是否哪里有受伤。
男人俯身轻吻着他的额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脸上的结痂的伤疤。
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心又珍惜。
楚歌感受到他的触碰，又朝着他的胸口拱了拱，一只手轻轻抓住他的衣服。
两个人窝在床上，像是彼此舔舐伤口的小兽。
第51章凄惨人鱼反攻ing21
那日楚歌跟白瑾失踪，许乘先去海中搜寻两个人的踪迹，后脚楚爷爷就将楚秋带去监狱。
楚爷爷不是徇私枉法的人，但是对于楚秋，他却是一再忍让。
从一开始自己让楚爷爷知道他伤害楚歌，到过后知道他做哪些肮脏的买卖，最后甚至捕捉鲛人。
这些事情他都选择警告，甚至都没有戳破他。
为了就是给他一个机会放弃那些事情。
楚秋父亲一脉经商，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楚爷爷当然不相信他是缺钱花。
但是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自己的确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监狱之中，楚秋坐在椅子上看着楚爷爷，脸上是摧毁过后的快感。
“老头子，成王败寇，这我没什么可说的，但仔细算来还是你最吃亏，你最爱的孙子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那牢笼坠进水里，用不了二十分钟，楚歌就会被溺死。
所以这一局，还是自己赢了。
楚爷爷闻言就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楚秋，随后道：“你阴狠毒辣，真不像我楚家人，也难怪为什么我对你无法展现慈爱之心。”
这话落下，楚秋的脸色骤然变了。
“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你都没有珍惜，所以沦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与人无尤。”楚爷爷淡淡道。
“你别嘴硬了。人老了就应该服软。”
楚秋当然知道这老头子心狠，当初他父亲去世，这老头子死撑着一滴眼泪都没掉，如今楚歌死了他还是这样。
若是楚歌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呢。
“楚歌正在医院，生命已无大碍，但是你……”楚爷爷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来。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希望我们把你当成楚家人，还是不希望当你是楚家人。”
若是希望，那他就不应该做那些违背家风离经叛道的事情，若是不希望，他这一身表现欲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自己都是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