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眸，以及满脸都写着怜悯二字的模样，他感觉无形中仿佛有根刺扎在了他的自尊上，此刻他没心情再继续伪装下去了，而是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一定觉得我很狼狈吧。”
“是啊。”
季眠毫不掩饰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趁着姜北言要发火的空档，她话锋一转，道：“你不是也见过我狼狈的样子吗，有什么关系，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又不会笑你！”
“难道被我看见挨打，你会觉得很没面子吗？哈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调侃起来，一面换了根棉签继续为他处理伤口，一面忍不住发出了轻盈的笑声。
这直爽的，毫无芥蒂又十分亲切的相处方式，不禁让姜北言生出一种错觉。
难道这就是拥有朋友的感觉吗？
他恍惚了一瞬，很快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愠怒的瞪着她，固执道：“我没有！你想多了！”
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即便从小命途多舛，哪里又真的像个老成持重的大人呢？
收到系统的好感度提示，季眠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她猜姜北言不止没有朋友，一定还没真正谈过恋爱吧。
按照虐文的套路，他其实是个连女主手都摸不着的工具人而已，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心里已经有了清晰完整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
季眠每天都会像个保镖一样跟在姜北言的身边，因为惧怕被同学们说闲话，她就站在距离他五米以外的地方默默跟着。
食堂打饭。
她坐在他斜对面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走路时，她抱着一本书假装要去上课，默默无闻的跟在后面；连放学时，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根棒球棍，抱在怀里，警觉的东张西望。
偶尔，姜北言回头发现了她，她会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冲他挥挥手：“这么巧啊，姜医生，我也刚好顺路呢。”
姜北言：“……”
巧你个鬼，她都跟踪他一周了，当他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每天在跟着我，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如果你需要我当面对你进行心理疏导的话，可以找我的助理预约咨询时间。”
晚自习结束后。
姜北言故意留到了最后没有走，等大家都走光了后，他看着季眠在那里假装收拾书包，时不时鬼鬼祟祟的冲他这里张望一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拖着轮椅移动了过来。
他的右腿已经打上了石膏板，原本医生建议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的，不过他常年坐轮椅，这条废腿有了也跟没有一样，除了会经常感受到碎裂的腿骨传来疼痛以外，倒还不影响他日常上课生活。
至于为什么没有打断他的胳膊，当然是为了不耽误季眠的攻略效率咯。
“我，我不是，我，我是你怕你出危险，那群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听到男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眠立即警觉的转过身来，见是姜北言后，她磕磕巴巴的解释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还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根可伸缩的棒球棍。
“……”
姜北言看着那根棒球棍，比季眠手腕都粗，真如果遇上了意外，敌人会很高兴她主动提供武器吧。
不过。
她脸上的关切之色不像是作假，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写满了担忧，难道她真的把他当朋友么？
莫名的。
明明十分抵触面前这个女生，他心中却隐隐有一股暖流滑过，就连伊伊从来也都是需要他的保护而已，还从来没人会为他主动着想过。
叮。
当前攻略对象 好感度增加12分。
季眠低垂下头，表情遮在了阴影里，微微勾起了唇角，别急，这还只是开胃小菜，今天的主菜还在后面呢。
她刚刚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可是给楼下电箱里的保险丝动了手脚哦。
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写满了小心翼翼，忍不住恳求道：“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我，我我真的很担心你……因为谣言的事情，我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好像除了你和卫老师，没人愿意理我了。”
朋友？
姜北言对这个定义十分的模糊，可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对这个称呼其实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可要和他做朋友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季眠呢？
一时间，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头顶上的好感度摇摇欲坠，隐隐有下降的趋势，就在这时。
第88章 沦为炮灰的千金（43）
砰。
停电了。
阶梯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季眠整个人都慌了，因为最后一堂课用到了投影仪的关系，遮光窗帘全都落了下来。
后面来上晚自习的同学，就忘了拉开，晚自习结束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夜色笼罩下，没有半点光线，整个空间变得极为幽闭起来。
“姜医生，你，你你在哪里？”
季眠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颤音，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如果暗中有个夜视仪的话，那么一定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居然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半点都不像是害怕，反而像个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准备饱餐一顿的狩猎者。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