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人怀疑他是中毒了?”
“无知妇孺,休得胡说!倘若太子中毒,第一个要怀疑的肯定是本皇子!这种下作手段,本皇子才不屑去做!”
看来不是没人怀疑,是没人敢怀疑,皇宫内下毒,势必要牵扯到几位皇子之间的势力,极容易引起皇室动荡。
狄人立太子不同于大乾皇室,他们最看中母亲的身份。皇子的身份地位与母族的权势息息相关。
二皇子生母身份最高,所以他被立为太子。
而接下来的就是六皇子铎崇于,若这两位皇子之间有下毒这等龌龊事被揭发,背后母族势必会交恶,则容易引发狄人皇室之间的各种争端矛盾。
这样看来,易葭衣倒是有五六成确定那位狄人太子是中毒了。
那位太子的中毒迹象这么相似,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易葭衣不信,巧合的发生一定是有什么必然性。
比如,这毒药与宁玉祁宇卓之前下给她的是同一种。
难道宁玉暗搓搓的还与狄人皇室有什么往来?
重大发现呀!
原主李非鱼不过是深得李尚书宠爱的不谙世事的嫡女,嫁入素王府之后整日只围着祁宇卓转悠。中毒之后更是足不出户,对狄人皇室这些事情完全不会去打听,也无从知晓。
看来这回押送铎崇于,很有可能误打误撞收获了一些暗线。
与其一路艰险前途未卜的将这个六皇子护送至大乾皇城,还不如先将他送回狄人皇室,等查明情况之后再骗回国去。
易葭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倒霉六皇子看到对面人的神态,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靠了靠,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我送你回狄人国皇室,你找机会让我去见太子,让我确定下太子是否真的中了毒。”
“哼,我堂堂狄人六皇子,岂会.......嗷!你给我吃了什么?!”
懒得听他多说废话,易葭衣趁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弹入一粒药丸,再轻点其咽喉,铎崇于猝不及防直接咽了下去。
见他急的想抠喉咙,易葭衣神色如常。
“别白费力了,这药入口即化。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一个月后,你会从脚底开始溃烂流脓,皮肉尽失,只剩白骨。”
“脑袋是留到最后才会溃烂,所以全程你会清晰的看见身体从脚底到头一寸寸的腐烂。”
“到最后,你从胸口到下面只有骨架内脏支撑,可你仍旧会苟延残喘。”
“毒妇!”铎崇于大怒,破口大骂。
易葭衣笑笑,不回话。
“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本皇子就会信你吗?”
“你想拿你尊贵的皇子之命来赌?”
铎崇于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口气鼓鼓的上下浮动。
稍微平静下来,他还是决定保住自己尊贵的命比较重要,这等小人,等回到皇宫,有一万种方法让她交出解药!
最后答应了让易葭衣以随从的身份,带她回国。
易葭衣拿出行李,转身鼓捣易容面具去了。
徒留铎崇于戴着手铐在马车里,嗟叹一声命运多舛,同时暗下决心等拿到解药定要将此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这次去了狄人皇宫找到太子,易葭衣肯定要询问他中毒前后的事情,要开口说话就扮不成男人了。
于是她拆散了头发,抹掉了喉结,将自己易容成了一个普通女子的样貌。
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穿着男人衣服的女子,铎崇于活络的脑子转了转。将此人大卸八块之前,定要逼问出她伪装面貌的法子。
出发前,易葭衣扒下外面随行侍卫的便衣,强迫铎崇于换上,不顾他的怨念往他脸上抹了几层泥巴。
见眼前的男子已经看不出了本来的样貌,便骑马载着他重新向北走。
“你的伪装为何不给本皇子用,要将这臭烘烘的泥巴涂抹在本皇子脸上?!”
“不够用了。”
倒霉六皇子:????
一路经过朔谷城和启阳城,易葭衣在暗地里亮出了周向岑给她的信物。
夜宿朔谷城栈时,周向岑半夜找来,易葭衣向他道出自己的目的,让他帮忙放出风声。
狄人六皇子铎崇于被押送回皇城期间,遭到不明身份歹徒拦截,目前下落不明,全国戒严,边境加强守卫,务必找出六皇子下落。
周向岑十分担心她的安全,独自一人前去狄人皇室,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易葭衣全盘托出,说出自己曾被宁玉和祁宇卓下毒的事情,详细说出中毒后的症状,如今狄人太子的症状与她极其相似。
幸而她曾经习得医毒之术,后来小心谨慎躲在独门独院中才避免被继续下药,之后又调养了将近一年才解了毒。
如今毒药的根源有可能在狄人皇室,自己需要前去探寻一二。
听到这个,周向岑大惊失色,如果宁玉与狄人皇室有牵扯,那父皇岂不是有些危险。
心知对面女子做事有分寸,便也不再阻拦,再三叮嘱她务必注意安全,但心里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离开易葭衣栈之后,周向岑心系父皇的身体。第二日藉由铎崇于被人劫走,需向父皇当面请罪,当机立断,快马加鞭,仅三天便赶回皇城,向皇上禀告。
散朝后,于御书房,九皇子周向岑与大乾国君二人单独谈话许久才离开。
之后,休养一日便赶回了启阳城。
这天起,皇城后宫里有些局势悄然开始转变。
却说那头,易葭衣带着简单做了些伪装的铎崇于出城之后,二人加快速度直奔狄人皇城。
向西北方向前进四天后,终于来到了狄人的皇都。
这边气候干燥,地势平坦,草原与沙漠相邻,戈壁与浅滩为伴。
这里适宜种植粮食的土地不多,但几乎人人都会放牧骑马,日常也是肉食为主,因此普遍比大乾要人高马大得多。
在皇都门口,铎崇于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信物,随后,便随同前来召他的宫人进入了皇宫大殿。
狄人的皇上比大乾的年轻了许多,见到铎崇于后,先是高兴他能平安回来,随后面色一沉,责怪他大意丢失了启阳城。
铎崇于拱手告罪,先是领罚,随后说道。
“父王,儿臣此次得以逃脱,是因为儿臣在被大乾士兵押送的路程中遭到追杀。他们两方厮杀时,儿臣趁乱慌忙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