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壮了壮胆,回道:“今天早上天刚刚擦亮的时候,我见她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沈承颐厉喝一声。
刘叔顿时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可知她去哪儿了?”沈承颐又问。
刘叔忙道:“我问了,她说要去学校,我见平日里都是您亲自送她去的,便多问了一句为何没和您一起走,她说,已经和您商量好了,往后她都住在学校。”
“她肯定没有去学校!”沈承颐一口否定,焦虑的来回踱着步子,“这个没良心的坏女人太会撒谎了,她既然不肯让我找到她,就绝不会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她会去哪里?她究竟会躲到哪里?
她真就狠心与他此生不再相见吗?
焦虑不安以及将要失去成欢的恐慌,彻底占据内心,此刻的沈承颐就像一头狂躁的豹子。
刘叔和李婶相视一眼,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沈承颐,于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沈承颐先是给成欢学校的校长拨去了电话,如他所猜测的一样,成欢根本没有去学校,并且还在前一天就请了假。
监视器里就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
之后,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开始大范围的搜寻成欢。
可是……
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的寻找,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成欢就像是从人间突然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沈承颐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激动,到后来的失落,再到现在的麻木,拇指滑动,接听。
跟他预料的一样,又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样的坏消息。
烦躁的挂掉电话,沈承颐仰靠在沙发上,曾经灼灼如华的桃花眸里,因两天两夜的未曾合眼而遍布红丝。
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青色的胡茬儿也冒出来了一小截,再配上那苍白的脸色,呈现出颓废的死气。
这般搜索都没能找到成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早已离开了这清峰市,甚至已经出了省。
外面的区域,虽也有沈氏集团的分公司所在,但他的能力远远不如这边,再想要寻她,难上加难。
更何况,她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既然有心要想躲他,又岂会那么容易让他找到?
又或许……
沈承颐痛苦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抬手搭在了脸上。
削薄的唇被牙齿咬出了零星血迹,胸膛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那颗鲜红的跳动着的心脏,四分五裂般的疼痛。
又或许,她根本不打算再见到他了。
也许,余生他都要一个人孤单度过了。
……
时间过得缓且快,不知不觉,竟已是三个月过去了。
在这三个月里,沈承颐没有一天停止过对成欢的搜寻,甚至还利用网络广散消息,让更多的人帮着一起寻找,可是……
依旧是徒劳无功。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沈承颐斜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电视。
是他和成欢都喜欢的财经频道。
可他最喜欢的成欢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这三个月里,他寝食难安,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成欢那张或喜或怒、或嗔或怨的小脸。
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般,怎么样都抹不去。
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
刚开始依靠药物还能睡上五六个小时,再后来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直到现在,最多才睡两个小时。
脑袋混沌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可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嗒嗒嗒」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由于沈承颐把电视调的是静音。所以,这些声音落入耳中,格外的清晰。
他烦躁的皱起了剑眉。
严重的睡眠不足,让脾气本就不好的他更加狂暴。甚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气,那张拥有深邃五官的俊脸,更加冷酷淡漠。
高跟鞋,越来越近。
对于现在的沈承颐而言,那「嗒嗒嗒」的极有节奏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铁锤一下下的敲在了他的脑袋上,又或者用催命符来形容更为贴切。
他像一头怒意正盛的豹子般豁然起身,准备把那个高跟鞋一脚踹出去。恰在这时,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一身白色休闲装,五官虽称不上绝色,但却透着一股清丽之态。尤其在那一头黑长直的映衬下,更显冰冷。
整个人,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沈承颐错愕了一下,想要迈出去的腿,僵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白雪情的脸上带着欣喜和羞涩,沈承颐的脸上依旧阴鸷而薄情。
“沈承颐……”白雪情微微弯起了嘴角,眼睛里带着笑意和泪花,当真是我见犹怜。
沈承颐复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淡问道:“有事?”
白雪情踢掉高跟鞋,缓缓走向了他。
关于沈承颐最近的情况,她自然也听说了。所以,她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成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了沈承颐。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恰当的出现在沈承颐的身边,再体贴的安慰着他,悉心照顾着他,一定可以获得他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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