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祉对张俊酒席之上拖延推脱不谈公务十分不满,借题发挥道:“伯英兄,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嘴上说羡慕刘平叔,心里必定是非常地不屑呀。”
“哦,怎么讲?”张俊诧异地捻了一下短须。
“伯英兄的俸禄是官家给的,兵是官家拨的,权力是官家赐的,吃穿用度都是靠着官家。伯英兄为国之重臣,抱负远大,定是早夜思报君王,区区安逸之乐又怎么能让老兄折堕了鸿鹄之志呢?所以我断言,老兄适才说的是戏言,是反话。”
听了吕祉一番话里有话的言语,张俊颇为尴尬地先望望刘锜又看看最末敬陪的岳云,显然是观察两人的反应。两人却只是淡然饮酒,似是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张俊这才放下心,虽然不快还是举起酒杯祝道,“安老,你可真是我的知己。说得好!咱们干了这杯酒,预先为安老旗开得胜贺。”
“干了。”几人一同应道。酒杯见底后,张俊捋着稀疏的灰白胡子,解释道:“安老,不瞒你说,宣抚司有三百多条船,虽然一半已经朽坏了,但只要我一声令下,剩下的船都能在水上跑起来,把刘团练的六千人顺顺利利渡到江北岸去……”
张俊话未说完,吕祉已经奇怪问道:“宣相适才说六千人?敢是酒喝得多了,说错漏了。刘团练实有兵万人。”
张俊故意瞪大眼睛,歪着头问吕祉道:“安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刘团练,刘团练,”张俊转向刘锜,“老夫真是糊涂了,你看看,这样的大事咱们竟然忘了跟吕相公提起了!”
刘锜脸色微红,似有羞愧之意,但并不紧张。他不紧不慢地应道:“吕宣抚,建康现下确实只有前副护军六千人。”
吕祉觉出刘锜的态度相当高傲。刘锜或许不自觉,但他世家子弟的出身还是让他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优越感。吕祉也用疏离的语气问道:“那么请问刘团练,另外的四千人又在何处?”
“在路上。因为宣抚急着让下官赶赴庐州,下官自己也是心急如焚。是以为了节省时间,末将从平江到建康并未坐船走运河,而是从陆地急行军赶过来的。我军中原八字军不过六千人,另有四千人乃是殿前司新招募的士卒,这些新兵训练不精,所以,”刘锜理直气壮地点头示意,“他们掉队了。”
吕祉先还以为是张俊推卸责任陷害刘锜,听了刘锜的解释不禁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嗯,刘锜历史上顺昌之战,四万人马跑掉队2万,咳咳,对此,人们有多种猜测……
难民潮和淮南经济参了论文。宁为太平犬,末做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