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中见奸计有效,继续道:“像吕宣抚这样的用法,真的是军中独一份。自家看,他是怕你呀。怕你,所以不得不这样用你。就算后来刘团练到淮西,任了军中都统制,依旧还是只能倚靠姓刘的本部六千八字军。刘团练并不能真的指挥淮西宣抚使其余统制官。咱说一句不好听的,刘团练是表面上花团锦簇看着光鲜,其实并没有实权。实权还是在王太尉你这里。”
“呸呸呸,田十七,你跟你家张宣抚一样,就会用花花肠子猜忌人。胡扯些什么鬼。”王德反驳道。但这样宣泄情绪似的反驳其实相当无力,别说不能说服田师中了,甚至无法说服王德自己。
田师中道:“吕宣抚既怕你,又重用你。下一步会怎么办,自家就不好多说了。”田师中翻个白眼,故意给王德留个悬念,“不过,看吕宣抚前些日子怎么对待你,咱也猜出了一二。王太尉,你想不想听听咱不成文的分析。”
王德也不傻,回了田师中一个白眼:“田十七,你这厮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替自家着想起来了?藏着什么奸计呢,都给我出来吧。否则,”王德挥挥拳头威胁道,“有你好看的。”
田师中哈哈一笑:“王太尉,咱可不能学岳五,喝醉酒打人呀。何况,就算没喝酒,自家也打不过你王夜叉呀。现在又喝了酒,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王太尉英明,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太尉继续往下听自家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自然就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你说。”
“吕宣抚让你驻守鸡鸣山,却按兵不动。他自己率领麾下人马却在庐州城里打了大胜仗。咱们武人性子直,谁打胜仗就佩服谁。这几场胜仗下来,吕宣抚的威望可是一时无两,连靳赛那小子都佩服上吕祉了。王太尉你也看见了,靳赛是怎么在你我面前抖毛的,他一个寸功未立的小痞子,都敢跟你这样的宿将平起平坐了。若是再让吕宣抚率军打上几个胜仗,王太尉,你猜会怎么样?”
“吕宣抚善于用兵,这很难得,自家也很佩服。还能怎么样?”
“嘿嘿,威望高了自然权力就大了。这权力吗,放眼望去就那么点,一个多了另外一个可就少了呀。”
王德继续摇头:“谁能打胜仗谁多带兵,天经地义,田十七你那花花肠子该抽出来拿泉水洗上三天三夜,大概就干净了。”
田师中也没想到王德如此执拗,一时无语。良久,田师中只好说出了最终的目的。“要是吕宣抚让你不得出兵怎么办?王太尉你驻守鸡鸣山多时,可还一直打不上仗呢。”
“田十七,你个家伙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你是怕抢不到功劳。”
田师中嘿嘿笑道:“什么抢功不抢功的,咱是怕走了虏人,不能报国仇血国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我的王太尉。”
王德倒抽一口凉气。“你打算自行出兵?”
“有何不可?王太尉,这可是你报答吕宣抚的良机呀。”
“我要先跟吕宣抚请命。”
“慢着!”田师中急道,“王太尉,你觉得吕宣抚会让你率兵迎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