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虏人一点没有疲累的迹象。我看他们这是车轮战的故技,想耗尽咱们的体力,再一举尽歼。”
“田十七,你想说什么?”王德警惕道。
“王太尉,咱们不能这样干耗下去。”田师中焦急道,“我看不如重新布阵。把你我的人各自集合在一起。你先率军在前阵抵挡一次金人冲锋,我在后阵休息。然后我再率兵上前阵鏖战,你在后阵休息。这样也免得虏人奸计得逞。”
“田十七,你这活猴子不要耍花花肠子。吕宣抚不会不管咱们的。”经过这些事情后,王德已经无法信任田师中,他冷着脸告诫道。
“哎,”田师中深深叹了一口气,“王太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怀疑我!实话说,我也很后悔这次的私自出兵,你要是怨我恨我,等到出了这修罗场,就请随便打骂俺,俺绝不会出一句怨言。可是现在,咱们得同舟共济呀,不能心中再存了芥蒂。王太尉,你若是还有疑虑,我请先带队上阵。”
田师中说得痛心疾首,王德听得将信将疑。但他见田师中愿意打头阵,倒是没有异议。“好,十七,看来你是好汉子,你先上,哥哥在后面给你撑腰。”
“好勒。”
田师中为了取得王德信任,不得已抵挡了一回金军进攻。也是左支右绌,步兵箭袋中携带的箭只几乎射尽,才算压制了金军的攻势。他身上挂了一处彩,腿上也中了一箭。马一动,腿上的箭伤便钻心得痛。田师中暗地里把王德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撤下阵来,还是只能赔笑道:“王太尉,下官幸不辱命。这回要看太尉的了。”
王德感动得流下了泪水。“好好好,天地为证,哥哥若是侥幸生还,便跟你结拜做异姓兄弟。”
……
田师中骗王德率军换阵。他哈哈大笑,拔起插在地上的大旗,仔细卷好。
田师中麾下旗头立即瘸着腿凑了过来,向田师中抱怨道:“田太尉,咱们一军这回可是伤亡惨重,连太尉您都带了伤。再要拼下去,俺们可都要交代在此地了。交代在这里没有关系,俺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照顾。烦请太尉届时逢年过节给俺老娘点钱钞。”
田师中朝这旗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令旗一挥,大声道:“汝等看见没有,前方有金军冲过来了。”
“哪里?哪里?俺怎么没看到呢。”
田师中用力敲了那旗头后脑一下。“汝个杀才,是让箭射瞎了双眼吧。那么大的人马,看不见影子吗?”
旗头恍然大悟道:“虏人杀上来了。”
田师中一挥令旗,“弟兄们,随我杀敌去。”
王德觉察后阵骚动不已,心中便知不妙。与此同时,金军的攻势突然猛了,压得他无法回头,也不敢回头。王德一枪将一名金人骑兵戳翻在地,随即擦一把额头上的鲜血,大声道:“今日便是我等报国的时机!男儿汉在世上活一回,需是轰轰烈烈做一场。都听好了,能跑得动的,随自家冲阵。”
王德四周立即响起了一片怒吼。不论是原郦琼麾下抑或是王德的直属部队,此时都杀红了眼睛。
“誓死追随太尉杀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