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笑道:“不妨事的。到时自然清寺,除了留下慧圆老和尚,其余人尽数赶走,绝不可惊动圣驾。我倒怕慧圆方丈未曾接过驾,若有一二不如意之处,反为不美。”
吕祉微微摇头:“慧圆是个极其有眼色的,我甫上任他便来投过名刺。我冷眼看去,这人经历过大世面,否则这观音庙也无从如此兴旺。今日只议如何派兵防卫即好。”
三人正议着如何把守要隘,此处派兵几何,彼处又如何措置。岳云却挺直脊背走了进来。
吕祉错愕地瞟一眼岳云,见他与平常相比少了几分跳脱,笑道:“岳机宜,我准了你一日的假期,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你怎么就回来了?”
岳云咧嘴道:“岳宣抚言道,不可因私情妨碍公务,因此让我一尽孝道之后,便回宣抚处听命。”
“岳宣抚,应祥,你平日里也这么称呼你爹?”刘锜笑问。
“我爹下令的时候,我都这么叫。”岳云不自然地说道,“吕相公,可有什么新的任务派给末将吗?末将定当尽心竭力。”
吕祉见岳云脸色虽然有些异样,但行动无碍,只道是岳飞饶了岳云这一遭。“也好,刚才正说道观音庙派兵之事。虽然官家有殿前司护卫,然而淮西宣抚司却也不能不多派兵力。你到时且暂归王太尉调遣。”
“宣抚肯把岳机宜给我,那感情是好!”
王德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岳云是无敌勇将当初淮西之战又于他有救援之恩,王德早已把岳云看做了子侄辈,一高兴便重重一拳捶到了岳云背上。
岳云猝不及防,哎呦一声。王德也是一惊,感觉到触手处一片湿滑,忙卸力后退一步,站到岳云身后。不看则已,一看便发现岳云的单衣似是渗出了血迹。王德一探手,略一用力已经把岳云的夏服撕开,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岳机宜,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莫非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张俊的亲兵?”
王德粗鲁,直接称呼起张相公的名讳。不过若非他这个性子,倒也无从发现岳云受伤。
岳云苦笑掩饰道:“不,不是张宣抚。”
吕祉也是一惊,命令道:“岳云,转过身来。”
岳云这回不敢不从,磨蹭着转过身。
白皙的背上十几道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抽的人显然力道掌握的极好,伤痕尽数集中在岳云后背,都是刚见血,却又不致伤筋动骨,骑马等日常行动也不会受分毫影响。
一旁王德还在追问:“下得如此狠手,应祥,你难道在淮西军中还有仇家不成?反了他了,敢打宣抚司机宜文字。”又皱眉道,“不对,难道那人武艺远高于你?否则如何能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