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林月天面上不露一丝端倪,沙哑笑着说,“此斩风剑正是绍风仙君请我从林月天尸身上取回的,至于单安嘛…那也是他自找的,若他识相也就罢了,偏偏他不仅和我纠葛,还认出了曾在绍风仙君身边见过我。有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林月天越编越流畅,甚至再次套话鹭水帮自己圆谎:“鹭水仙君既然如此聪明,不妨为在下解惑:绍风仙君应该是对您情真意切呀,怎么会想杀您呢?”
鹭水喃喃“为何…为何…”,忽地开始发抖,就如在剑尖上抽搐一般,甚至状若疯癫地狂笑起来,林月天都怕他笑得从剑上滑脱了,赶紧握紧了剑。鹭水笑得痴痴如狂,眼前只剩那柄斩风剑:“哈哈哈哈哈哈……绍风,师兄…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是,是我陷害他,可是是你亲手杀了他呀…?绍风仙君,你不埋怨自己,却来恨我…师兄,师兄…你、你好狠的心……”
林月天等他差不多笑完了,这一套唱念做打总算要收场,忽然灵机一动:“鹭水仙君,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呐……绍风仙君确实是冷心冷肺了一些,你同林月天都对他一往情深,他呢?好似对谁也不怎么样,实在不厚道,连我都心有戚戚啊……”
他略顿一顿,刻意作出犹豫不决的口吻,机智地问:“您不死,我没法向绍风仙君交待…不如这样,您反正也要死在此处了,不如出钱再雇我,我尽快将绍风仙君这个负心人送到地下,和您做一对鬼鸳鸯,如何?”
林月天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是太好使了,活该自己财务自由哇!
鹭水已是面白如纸,被婚服禁咒锢在原地,后腰源源不断顺着斩风剑的刀身淌出血,人眼看是跟是要不行了,嘴唇颤抖道:“你……?就凭你…?绍风是天下、天下第一,你怎么杀他…?”
林月天笑了,他的手很稳:“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我外包个二十来个合体期渡劫期围殴他,只要您出价够,办法总比困难多。”
鹭水仙君沉默着。失血已经开始让他头晕目眩,被禁锢的法力让他好像一个凡人那样孱弱,同时对自己道侣加未婚夫骤然由爱生恨的哀怨又大大混淆了他的判断力,当然,他原本也不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总之在种种元素的作用下,鹭水颤声答:“好……我腰间的明珠是万宝阁信物,你拿去万宝阁…我一生积蓄都在此处…你一定要杀了那个负心汉,我、我爱了他几百年,哈哈…就是死,我也要…要他给我陪葬…”
“好,我知道了,”林月天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他用一种饱含如水柔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二号客户,“我办事您放心。”
鹭水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变得很冷,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水镜面上,望着镜中模模糊糊的自己,这一身的大红婚服,好像望见了自己对绍风师兄几百年的追求。鹭水发现自己吃痛的神色很眼熟,他努力地回想,脑中出现的是被自己陷害的林月天——绍风仙君的斩风剑刺入他小腹时,林月天便是如此痛到极点般的神情。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好像……是沾沾自喜吧?
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最开始…他只是想追上绍风师兄而已…他只是想站在绍风师兄身边,想让绍风仙君看见自己,所以自己想变得更优秀,仅此而已。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觉得站在师兄身边的林月天那样碍眼,他开始无法容忍绍风对林月天的关注…?他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啊?
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再也没办法扭头去看身后的那个杀手,声音好像随时会断开:“……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林月天很惋惜,很遗憾:“太可惜了,尊敬的客户——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林月天慢慢直起身子,站直,持剑的手腕也随之往上,那柄削铁如泥的斩风剑如此向上一挑:由后腰眼入,往前胸出,鹭水仙君挣扎几下,不再动作了。
他按自己同陈文英的交易取了鹭水的头颅放入芥子袋,随后给婚服施了个清洁咒,解除了原本的禁缚,自己穿上,拿起另一件婚服,扭指掐决,变作一个活生生的鹭水仙君的样子,又将斩风剑收回。
林月天之所以不选择当街斩杀鹭水,就是因为不想鹭水之死太快被发现,从而能有个办法避开难对付的清风门山门大阵,安全隐蔽地接触这个世界的渣攻:绍风仙君。
他还要完成系统任务呢。
对了,话说系统怎么不跟他聊天?不是说系统话都很多吗?
第6章在修仙世界完成业务(6)
林月天穿着婚服,顶着鹭水仙君的脸,腰里缀着鹭水仙君的明珠,捏着遁法就飞至清风门外,学着鹭水那不把其他人当人的语调傲然命令:“开阵。”
主要突出一个大摇大摆、无所畏惧。
“您回来得这么早啊?”守山的修士问了一句,“怎么穿着婚服就回来啦……?”
“我试了婚服便回来了,”林月天拿捏鹭水的腔调是惟妙惟肖,“绍风仙君现在何处?我带了婚服来给他——你又是何人,如此多嘴,合契大典在即,你等不快些操办起来,就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吗?。”
鹭水仙君素来积威甚重,又背景雄厚,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守山修士哪里还敢多话再问,慌乱捂住嘴,匆匆给他指了绍风仙君所在的主殿,才低声说:“仙君见谅…杀害单安仙君的凶手还未找出,斩风剑也流落在外,这几日绍风仙君心情不好,往往都是一个人待在大殿内。我等也只是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