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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生沉默不语,泪光莹莹地看着牛大壮,那琉璃般清透的水眸似乎满是千言万语,有惊讶、有担忧,总之那眼底原本的不安害怕慢慢褪去,变成了柔软的神色。
牛大壮心跳忍不住加速,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柳兰生的神色,察觉到他软化的态度顿时间心情如夜空绽放的烟花,嘴角忍不住上扬。
牛大壮虽然憨厚,但是一点也不傻,立刻掏出他的老婆本——十两银子,全部放在了柳兰生身旁,眼巴巴地蹲在门口期待地看着他说:“我把这些钱都给你,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你留下来好不好?”
柳兰生似乎被态度真诚而火热的牛大壮弄得没了脾气,柳叶眉纠结地蹙起,颤抖的睫毛下是透露出迷茫的黑葡萄大眼,半饷才终于开口。
湿润的朱唇轻轻开合,柳兰生的声音依然清润悦耳,婉转如莺啼,可是牛大壮却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柳兰生还是拒绝了他。
“夫君突然离世,我已经不想回夫君家中生活,但是还是希望夫君的后母能够出资为夫君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后事,然后葬回夫君的祖坟……哪怕我日后如何都要先为夫君办好这身后事。”
柳兰生说的是义正言辞,牛大壮张了张嘴,想说他可以等,但是却因为嘴笨口拙,原本剖心之语也变得干干巴巴,无奈看着柳兰生心意已决地穿好衣物,痴痴地拿出做好的烙饼放进包裹里,塞进他怀里。
柳兰生不要他的钱,可是牛大壮还是偷偷塞进了包裹里,等柳兰生休息好再动身离开已经是傍晚了,站在门口心碎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而他却无心做饭。
起初牛大壮只是觉得难过,梦里满是柳兰生的温柔笑容和那云雨之中的情态,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只想上床睡觉去梦见自己思念的美人。
直到附近田地的人觉得勤劳的牛大壮忽然好几天不下地干活,有一些奇怪来上门时才发现,原本高大强壮的牛大壮此刻竟然形销骨立,双眼发直地躺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念着什么,看见来人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又暗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吸走了精气一样,彻底灰败了下去。
村里的行脚大夫来看了看,说准备后事,果然第二天牛大壮就死了,睁着眼睛神色满是不甘,手里还攥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白色发带,善良淳朴的村里人帮着操办了后事,给他弄了棺材埋到了坟地。
柳兰生才不要干粮,这次来扮演炮灰和剧情谈好了,吸十个就被主角收了弄死,如果没有他就自己去作死!为了KPI,牛大壮就成为了第一个受害人。
柳兰生和牛大壮说的其实都是骗人的,不过青石镇里的确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刘氏嫁给了当地的大户柳家做填房,而那柳家的经商儿子已经被原身掏心吃了。
主角是一个修炼法术的纯真小道士,他在一个破庙避雨发现了柳家儿子的尸体,并且和柳兰生一样根据他的衣物和户牒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推测出他的身份,来到了青石镇。
而
艳鬼虽然并不厉害,但是很会魅惑人心,加上他的本体是躲藏在小坛子里,小道士没有办法证明艳鬼的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艳鬼害人,而其他人都不相信。
最后小道士以身试险,主动让艳鬼来吸他,然后反杀,让艳鬼众目睽睽之下人赃并获,靠着师傅给的护身法宝收了艳鬼。
故事里其实没有说艳鬼到底害了多少人,剧情线本来说三十个,柳兰生硬生生软磨硬泡砍价到了十个才作罢,知道主角还没来,干脆先搞事起来。
柳兰生还是那身小寡妇打扮,抱着小坛子在快黑的天色中行走在已经空荡荡的街道上,纤细柔弱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单薄。
素雅的衣衫虽然没有什么繁复华丽的装饰花纹,但是丝滑的布料和柳兰生白嫩手腕上的翠绿玉镯一看就是值钱的货色。
孤身一人却纤弱秀丽的美少年很快引起了注意,刚刚从赌坊出来输的灰头土脸的几个二流子就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走了上去。
柳兰生抱着小坛子慢慢往前走,没有发带束缚的柔软墨发垂落在身后,神情哀伤恍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走了一会前面忽然被人挡住,低着头的柳兰生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想往对方的旁边绕过去,没想到又被人伸手挡住,秀眉颦蹙忍不住抬眸望去,眼前竟站着两个神情猥琐目露淫邪的男人。
柳兰生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水润的黑眸满是湿意,抱紧了怀里的小坛子退后了几步,也不需要问他们想干什么,立刻转身就想跑。
可是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柳兰生被对方一把抱住,尽管努力挣扎着想要推开,秀丽精致的脸上满是抗拒,柔唇开合想要呼救,却被赶上来的两个男人捂住了嘴,最终被三人半拖半抱地扯入了一个无人的弄堂。
如玉一般的美人儿被男人粗鲁地推到地上,纯净的脸颊上泪水滚落,楚楚可怜的情态宛若娇艳花瓣上的晶莹露水,不堪春风摇曳而
', ' ')('跌落在地。
柳兰生清澈的黑眸溢满哀求,咬了咬柔软的唇瓣,衣衫被扯开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软嫩的手掌因为撑在地上被碎石摩擦着划出鲜艳的红痕。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包里还有一些钱……”“这脸长得真带劲,钱我们要,人我们也要!”“王二,上完了卖勾栏苑还能赚一点。”“李四,这衣服别撕坏了啊,这料子不错,还能当一点。”
听到他们的话,柳兰生精致苍白的面容满是绝望,像是认命了一般低下头,单薄纤细的
身姿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努力抱紧怀里的小坛子,像是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这些贪婪残忍的男人对美少年的柔弱的姿态没有丝毫怜惜,哈哈大笑着伸出罪恶的手扑向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柳兰生。
下一秒,漆黑昏暗的小弄堂发出三声男子的惨叫,但是很快又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短促的凄厉叫喊声甚至还没传远就消失不见了。
柳兰生抱着小坛子从黑暗的小弄堂里走出来,依然是墨发披散、弱不胜衣的纤细模样,瓷白的精致脸颊除了眼角晕开的一抹嫣红外,哪里还有半点可怜的哭泣痕迹。
身上洁白的衣裙没有沾染半点污渍,干净的一尘不染,轻盈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往外走,柳兰生走后漆黑的弄堂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唯有三具睁大眼睛面目惊恐的男子尸体躺在血泊之中,胸口空洞洞得像是被利爪掏出的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兰生用牛大壮给的钱敲开了已经上板的小店客栈,要了水沐浴更衣后思索了一番接下来做什么。
青石镇并不是什么很繁华的镇,虽然是连接官道的村镇,但是也还算平静祥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此清晨卖菜的小贩一出摊,发现弄堂里死状狰狞的三具尸体后,衙门立刻来人探查。
青石镇县衙实在是太小了,就管理青石镇和附近的五个村,县太爷也不是什么知名清官大老爷,虽然不糊涂但是人倒是世故,班底都是买官时带的师爷和当地的捕头衙役。
蓝色皂衣的年轻捕快神情严肃,白净秀气棱角分明的面容充满正义感,惹的四周的少女芳心涌动。
正直的年轻捕快无视少女的爱慕,专注于询问四周的商户居民有没有知道这三个人的身份,跑遍了整条街知道了三人名叫张三、李四、王二,是无所事事的二流子,整天就知道赌博嫖娼,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县老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草草批了三人互殴而死,反正都是没有人收尸的地痞流氓,也没有人会在乎真相是什么。
小捕快名叫林义,哥哥是县衙的捕快名叫林正,两个人相差五岁,家里想着县衙里有哥哥照顾,捕快就跑腿抓小偷小摸,也算吃公家饭,让林义也去当了捕快。
可是林义人如其名,和圆滑的哥哥完全不同,一根筋地开口说:“那三人都是被活活掏出心脏,怎么可能是互殴而死。现场也没有任何凶器,三人的心脏也不知所踪,老爷怎么能就此结案?”
听到这句话,县老爷的脸色不好看了,林正赶紧扯了扯自己小牛犊一样的傻弟弟,给师爷一个眼色,陪笑了两声。
“我弟弟探询了一天,估计是累了,休息一天就好了。”林义皱了皱眉,但是被哥哥瞪着,只能别过脸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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