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典型的女学生打扮。
“你是谁?”
那姑娘神情恍惚,白嫩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竟是才发现有人进来似的。
苏瑭扫一眼。
女孩儿五官清秀,挺漂亮一姑娘,怎么就想不开要上吊?
“我来借身衣服,正巧,你别忙活了,快下来帮我看看找身合适的?”
“你自己随便看,我小姨家刚走,东洋鬼子来,东西留着也是给他们糟蹋了……”
妹子仍旧站在凳子上,语调颓唐满脸生无可恋。
不过听那口气,即便伤心成那样了,多少还是留着一点这个时代女学生特有的愤世嫉俗。
“那多谢了啊。”
苏瑭没跟这种一看就有点精神问题的姑娘打过交道,边说边在柜台后面翻找,也是借着这种自来熟的“厚脸皮”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
既然要拿人家店里的衣服,就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她去死。
“穿什么好呢?你身上那样的有吗?”
她故意这么问。
对方果然随着苏瑭晃来晃去地忙活机械性地挪动眼珠子,“这是学校统一订做的,店里没有。”
“你真是女学生啊?”
苏瑭仿佛瞧见了西洋镜似的,语气夸张,满脸好奇和不理解,把跟身上的妓子行头完全相符的性格演绎得淋漓精致。
就见原本除了丧没什么其余表情的姑娘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虽说自古笑贫不笑娼,但在“新时代”女学生眼里,显然还是很瞧不上窑姐儿的。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女学生皱眉,满脸不认同。
苏瑭眉梢悄然挑了挑,这读书脑子读坏了的姑娘,对着妓子(虽然她并不是)说你怎么不自爱,就跟古时昏君看着百姓挨饿问何不食肉糜异曲同工。
沦入娼门的,哪个不是被现实所迫?
谁还愿意自己往火坑里跳,半片朱唇万人尝?
不过心里的情绪不便露出来,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呢,苏瑭没功夫跟她瞎白话。
她找出了一身藏青色衣裤,大概是给上了年纪的民妇穿的,不过别的都是裙子或是简式旗袍,跑动不方便。
边蹲在柜台后面换衣裳,边朝外面忽悠。
“我可爱我自己了,这不就趁乱跑了么?春兰苑丢了我这大红牌,妈妈可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