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动,就清晰地感觉到阴寒的水流只在刚刚站立的地方汇聚。
但随着苏瑭修长双腿在水中划动,那股阴寒却没有停滞不前。
白玉似的趾尖始终被冰凉包裹,她往前游,那又凉又滑的感觉犹如附骨之蛆,扒着她的脚趾、攀过足心、抚过精致的脚踝……
再一路顺着线条流畅的小腿肚往上。
对方显然来了兴致。
并没有使力将她拽住,而是任由苏瑭在水中鲤鱼似的游弋。
很快,那冰凉的水流已经覆盖全身。
水里所有波动都变得节奏鲜明起来,仿佛是合着水流之外乐队鼓手每一下有力的敲击。
亿万万水分子都活了。
像是在冰寒夜里的调皮精灵,寻找着皮肤上的每一个纤细的毛孔,纠缠上每一根毫弱的汗毛。
小苹果的叶子被水流掀开又闭拢。
如果说有什么是最让人类恐惧的,那必定是无孔不入的东西,而真正无孔不入的,除了空气就是水流。
苏瑭无比确定自己已经被亲密造访透彻研究过了。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同一个男音“咦”了一声。
这次的声音跟失望丝毫不沾边,虽然很轻,要不是她刻意留心根本听不见,但里面的喜悦和如获至宝的兴奋却毫不掩饰。
于是爱之小门被轻轻叩响,水流寻隙而入带来透体冰寒之后又老老实实地悄然撤离。
苏瑭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用力,整个人就像是跟碧蓝池水融为一体了似的随着水波荡漾向前,
站在泳池外的人看来,只是一个穿着嫩绿比基尼的美人在与天际接壤的水中愉快嬉戏。
从岸边到人工瀑布附近的深水区,欢快地游动。
像是一条水生水养的美人鱼。
最后苏瑭被水流带回池边,周身冰寒骤然褪去。
没了那层水缚,暴露在夏夜空气中还挂着水珠的皮肤因为温度反差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滚烫。
额角滑落汗水。
她心口剧烈起伏,红唇微张,像是刚刚跑了个女子八百米似的,两腮潮红。
苏瑭坐在岸边很是喘了一会儿,等身上各处的水都流淌出来才颤巍巍站起。
身体从水里泡了出来重若千钧。
刚走了两步,被水打湿后愈发浓密的睫毛忽地撩起,天际泳池旁灯火辉煌的玻璃房子二层,忽然走出个高大人影。
距离不近,但可以看清是个正把浴袍往身上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