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名?”身着警服的人一脸严肃地写着记录。
“明渠。”
“年龄?”他翻看着明渠的资料,问道。
“20。”
“详细地讲述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昨天……”审讯室里的年轻人抬起头来,眼睛泛红。他似乎在回想昨夜的经历,却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是水中花镜中月,好像有什么从他的思绪中一闪而过,却让人无法捕捉。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公交车上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这个人活了下来?审讯室外围观的警察们皱着眉,都在等待年轻人的回答。
“昨天我照常兼职结束准备回家…”明渠的嘴唇微微颤,脸色苍白。他带着手铐的双手抚摸着面前被灌注了热水的马克杯,似乎在从温热的杯壁中汲取力量,“然后上了3路电车,我一直都是坐这个回家的。”明渠闭了闭眼睛。
“回家时间大概是几点?”警官问道。
“大概是……7点10分?”他有些迟疑的回忆道,“我一般都是7点下班,走到公车站差不多是7点10分。”
“然后你就上车了吗?”警察记录着。
“是的……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20分钟吧,我们发现……”他的瞳孔缩小,心跳加速,仿佛奇异的事情再次出现在眼前。
“明明应该已经到站的车,却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打转,两边的楼房似乎刚刚路过却又出现,我们就像被困在鬼打墙了一样……空气中弥漫这腥味,潮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闭上眼睛抚摸这自己胳膊,仿佛那气味还萦绕在鼻尖。“我们走上前去想要看车长,却发现车长的皮肤上长满了鳞片,密密麻麻十分坚硬而他,冰冷的体温看起来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再然后呢?”警察翻了一页,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再然后……再然后是……黑色……铺天盖地的黑色……”他脸上似迷幻似回忆的神色骤然变换,原本抚摸着胳膊的手开始抓挠了起来,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只能看到明渠眼皮下眼球在极速转动,仿佛想要从噩梦里醒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滚开啊别靠近了我,不要……不要……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明渠开始崩溃,看得出他十分努力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向后躲避,手铐也被拉扯哗哗作响。他脸上涌上潮红,似乎陷入极端的痛苦当中。
然而这痛苦在年轻人俊秀的脸上,却不合时宜地呈现出被雨打风吹的脆弱之美。他看起来像是校园里清冷的学长,也许是考试坐在你签名的学霸,也许是骑自行车路过的白衣少年,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露出一副被困住的,被打磨过的奇异神态。
不止是坐在对面的小警官,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无法抑制感受到明渠突然迸发的,魔一样的魅力。
他们本应该害怕,害怕与整车人不留痕迹地消失,害怕明明是内陆地区公交车上却残留着不少的海水,更害怕已经有特殊部门派人来接管这一事件的小道消息。
但是他们却无法控制自己。
那不是一种圣洁的或者富有亲和力的魅力,也不是纯粹对美的喜爱,他接近于引诱人的色欲肉欲,却远比那感觉更…下流而堕落。即使是最高明的画家也无法描绘这一幕,他就像是王尔德笔下的道林格雷,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后绽放出邪恶又引人摧残的气息。
在这奇异的氛围中,似乎就连空间和时间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尚且残留理智的小警察想要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开来,远离这诡异的污染源。
但是也许是他也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审讯室的墙壁仿佛在融化,而融化后的液体里面,似乎产生了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不,不止是看着他,更像是要奔涌过来,然后同化他,吞噬他,将它变成伟大存在的一部分。
小警察模模糊糊地想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而正当一切即将走向不能挽回的地步,仿佛有谁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召唤了游离在空气中的魔力,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起后,明渠连带着一切的异常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哐”的一声巨响,观察室外部的门被踹开,接下来是审讯室。
“啧,算他跑得快。”身着白大褂却看起来一点都不搭配的男人迈开长腿走了进来。这人衣服扣子也不好好扣,松散的解开了三四个扣子,露出来大片小麦色的胸膛。他叼着一根电子烟,懒散地抱怨道,“也没有怪打,也没有烟抽,这日子可真他妈难过。”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挥挥手,似乎使用了什么特殊的能力。只见下一秒,原本在这里的人全部陷入了昏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