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没人了,旁边一间房的门大开着,木窗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他的表情扭曲片刻,拳头狠狠砸在窗棂上。
——
傅眠是被刺痛给惊醒的。
睁眼就是一片昏暗,手腕上疼得要命。后脑勺也疼,胳膊腿儿也疼。
环儿用手帕盖着她的手腕,端起旁边的琉璃盏,碗里红色的血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程家的人,就应该回到程家来,为程家人付出一点功劳。”
她说完话还笑了笑,然后端着碗出去了,门关上,房间里更黑了。
“…沃艹,还真的被抓回来放血了。”
她就知道什么家庭亲情是靠不住的,还不如男人的嘴来得实诚!
左手腕疼得要死,她费力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计策失误,跑到虎口里来了。她试着在脑海里喊肥波,但是喊了好几声,还有没有鼠应她。
不知道肥波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声儿了。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
程家人大概是给她下了什么药,剂量估计还挺大,不然她一个吃药无数的药人也不会手脚无力了。
取血的人只有环儿一个,每天早上来一次,送饭的也是她,好吃好喝的端上来伺候她。
取血实在有些累人,傅眠看着手腕流血到碗里,那儿的割伤有了好几道,看起来狰狞又吓人。她被放了那么多血,难免精神不济,昏昏沉沉的想着,要不喝点毒药然后毒死程家那些喝她血的人好了。
可是毒药哪里来?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除非…
大概肥波之前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宿主。没什么本事怼天怼地,也想不出别人那种万全的计策,更加不能非常霸气的出场撕逼,现在她一个穿越女,居然还落得被放血的地步。
环儿取了血就出去了,剩下她一个人躺着。
不知道过了几天,她醒来的时候居然没看见环儿进来取血,还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她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衣的澹台炽走了进来。
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垂着头看她,“疼吗?”
傅眠虽然觉着心里有点毛毛的,但是什么都不及在将死边缘遇到可以救她的熟人来得重要。
她眼泪花一下就出来了,“疼…疼死了。”
澹台炽不为所动,又问:“那还跑吗?”
她边哭边摇头,可怜巴巴的,“不跑了。”
澹台炽满意了,抱上她,“闭上眼睛。”
她乖乖闭上眼睛。
万江看着长廊上,他家将军抱着个白衣女子闲庭散步般走出来,再看看旁边东倒西歪的程家人,他根本没用处,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他跟上澹台炽,迟疑着问,“傅医女她,把药下在血里了?”
澹台炽嗯了声,总算还有点小聪明,知道以牙还牙。
不过估计是弄不到除了麻筋散以外的东西,不然程家人大概已经都毒发身亡了。
“把程家的嫡女抓过来,放血。再宣扬出去,说程家人为了长身不老,常年喝族人女子的血。”
万江毫不犹豫点头,过去清点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然后把程家嫡女程向微抓过来,塞到之前傅眠躺的那间屋里,在她手上割了道口子。
他们给傅眠下的麻筋散分量足,她是药人,作用会大打折扣,可是用在其他人身上,那就是妥妥的一整天不会醒。
醒来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把血流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