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纯微微睁大了眼，然后不在意地挥挥手，走进地铁站里去。我绕回小区，拿钥匙开门，接着看到了令人惊诧的画面。
屋子里一片凌乱，书和草稿纸落了一地。店长的告示板被随手丢在桌上，附带的还有一堆文具。
两个人躺在餐桌的两边，各自盯着天花板上投射出来的投影，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人的画面上显示出错误，然后那个人丢了本书摘往店长的方向，书凶残地越过了书桌，在就要形成完美抛物线打到店长身上的时候，被她拿起桌上的显示板将书挡住了。
躺在书桌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桃花眼加上极白的皮肤，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投影里的一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就是纪思然，天才学霸，学院都市排行第一名，这个世界的女配！
☆、55
55
小A懒洋洋地趴在桌下，耳朵刚好碰到桌子边缘。这张桌很矮，类似日式的餐桌。我捡起一本书看了一眼，似乎是一本社会学。我躺到店长旁边，天花板上的画面延伸开来异常清晰。
她们好像在玩建设社会的游戏，游戏边各种数值不停在跳动。就在刚刚，店长在战争中获得了一发胜利，然后纪思然输了。她们……在玩虚拟版统治世界？
店长的游戏账号是N，下面是一句话：NO，NOT，N.言下之意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就不要来问了。
店长的国家似乎已经建设完毕，她们是作为‘神’，不停往里头添加各种元素，看谁的国家先毁灭。思然很急躁，所以机会总是被店长抢走。
“你在做什么？”
“架构世界”
——好中二但是好带感的回答！
然后纪思然问：“说吧，这次你需要我回答什么？”
店长将告示板转回去，思然的头发摊在地上，此时她转头，望着店长告示板里的话。“你喜欢的人是谁？”
等等？她们问了多少道问题了？
思然斩钉截铁：“没有那种东西。”
然后，游戏继续。战争开始，投影上的画面很凶残。什么招数都出来了，看起来简直是三十六计的集合体，店长走远程路线，思然走近程攻击，两个人一直杀到最后，已经各自统领了半个大陆。
思然选择的是杀。她根本没想过建设，就是培养暗杀者和军队，她的屏幕上，整片都是红色的。她的拿手招数是生化武器——嗯，科研者嘛。本来她的科研题目就是：梦幻世界对人类的影响。所以千纯大半时间都活在梦里。
至于店长，棋手说的就是她。
她能不出声被人打得节节败退，等你以为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刀子都上喉咙了，她就突然翻盘，铺展了接近两年的局就这么掀开，她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下。
就这样，两年的伏笔，用两分钟全部拆解，十分钟内翻盘，中间的手速完全超过之前被人打的时候，可是你不得不认同之前的铺垫全部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你想发现她埋的伏笔？
一个观战者的思考时速绝对比不上身在局里的人。等你发现时，才发现自己走过的路，全部插满了刀子，你还笑着走过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遍体鳞伤。
一力降十会……然而店长铺开设定的时间至少上百会。
我偷偷看一眼思然的画面，两人在画面上终于面对面了，思然手里的刀被抛到旁边，她身后的助手一声不出就背叛，然而还不止这样，然后店长又漂亮地抛了个手榴弹。
店长的画面上是胜利与鲜花，思然的画面上是GAMEOVER。
“你输了。”三个大字在显示板上弹出来，配合一个店长风格的句号。纪思然坐起身，用手表关掉投影，手向店长的方向伸：“愿赌服输，你要什么？”
店长连坐都没有坐起来（葛优瘫吗），显示板上继续跳字：“参与你的实验。”
“不要。”思然神色冷冷，拒绝得很快。
‘缸中之脑’的实验。店长说话简单直接，我思索片刻，然后加入战局：“确定不要吗？我们手里有很多资源哦。”
思然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却完全没有悲伤的感觉。她视线挪过来，好像先前根本没注意到这里有人在：“我不缺。”
我微笑：“你选好实验对象了吗？”
店长起身，但却不是说话，她搁下显示板去拿了块抹茶蛋糕，奶油在最外侧绕过一圈，表面撒满巧克力和杏仁碎屑。她不过来，拿着碟子在角落里吃，于是我继续说：“时间线会错乱的。”
穿越时间线像是抽竹签，一旦到过那个时间点就回不去了。纪思然微微睁大眼，随即恢复冷然模样：“所以我不打算那样。”
“所以呢？”我问，“催眠，暗示，还是上演一场舞台剧？”
“应该算是催眠，”她想了想，因为是专业领域话立刻多了起来，“但是……”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似乎突然发现什么，接着一撇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