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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竹穿好睡衣坐在椅子上,拿着毛巾低头擦拭头发。
徐茂生参加完社团活动回来时,看见的就是穿着短袖短裤的解竹抬着一只修长的手臂,一边擦头发一边垂着眼眸看书,他忍不住心里敬佩解哥,他总是这么优秀。
但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解竹的四肢上——解哥真的好白。
徐茂生走到解竹身边,俯下身子,像每次看见解竹那样,亲近地勾住解竹的肩膀,笑着说:“解哥,刚刚有人告诉我,门口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超级好吃,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尝尝呀?”
解竹视线没有从书本上移开,但他显然在听,像是想了想,他淡淡应了声:“好。”
徐茂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看了解竹两秒,他搭在解竹肩膀上的手臂被解竹头上的水滴了几滴,湿湿的,有些凉。
他扭头去看自己的手臂,第一眼却落在解竹白得晃神的皮肤上,他凑近了解竹脖子,一愣,嗅了嗅,说:“哥,你好香。”
他说着,像只小动物一样凑上来嗅解竹。
徐茂生并没有解竹高,身高只将近一米八,差解竹半个头,他烫了头卷毛,还染了奶奶灰,嗅的是解竹肩膀脖颈相连的那道曲线,头发自然而然挨着人,毛茸茸的触感在解竹脖颈上摩挲。
解竹垂着眼,和人贴得太紧,有些不适应地偏开头,觉得很痒。
徐茂生是个很有少年感的男生,男生女相,五官非常精致,桃花眼朱唇,谁看了都得说一声漂亮。
很多人都喜欢称呼他叫‘小王子’,他也的确像个王子,性格开朗人缘好,大家都很喜欢和他玩。而且他手长腿长,运动神经发达,经常和解竹打篮球,在解竹忙时总会帮他带饭,他很崇拜解竹,在解竹面前柔软乖巧得没话说。
在这个宿舍里,不比沈成东的臭屁自傲,顾延的沉默寡言,解竹和他这个亲切漂亮的少年人关系最好。
他总喜欢喊解竹叫解哥。
现在也不例外,徐茂生嗅着这异常令人迷醉的浅浅香味,忍不住凑近解竹的脖颈,秀气挺拔的鼻子越贴越近:“真的,好香的味道,解哥闻起来好好闻。”
解竹面不改色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是吗?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解竹心里想,也可能是他替代原身后灵魂带来的味道。
每一次穿越,为了适应不同的身体,他的灵魂和身体融合总是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有强有弱,这次就挺强的,原身本身就蕴含的体香现在放大了许多,不过,也是凑近了才能闻到。
沈成东洗完澡,开了门,他轮廓分明的明艳脸庞因为突增不明的红晕,有些别样的柔软,一想到自己在浴室里做的事,他就觉得头脑发烫。
他刚刚,因为不久前看光了解竹的裸体,明明都是男的,他却脑子恍恍惚惚,下面也硬得发疼,在洗澡时,他想着解竹的唇,解竹的腰,解竹白花花的身体,和显眼到无法忽视的粉色,鬼使神差抓住了自己的阴茎,没多久就回忆起解竹刚刚叫他的声音,直接他妈的射了!
他憋着恼怒,抬头,就看见徐茂生弯腰扒拉着解竹,手臂挂在解竹的身上,脸也埋在解竹的脖颈上,两人几乎交缠得密不可分,徐茂生简直像在亲吻解竹的脖子!
沈成东脑子嗡得一声响,大步上前把两人拉开,喊了句:“你们粘那么紧干什么!?”
徐茂生给扯得一个踉跄,他简直莫名其妙,看着怒视他的沈成东,奇怪地说:“你怎么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脸好红,感冒了?”
沈成东被问得一个心虚,转头就看见解竹也盯着他的脸看,想到不久前和解竹在浴室里对峙的尴尬场景,他浑身都不对劲,一个字没说直接扭开头走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慢半拍的说话声:“我去阳台抽根烟!”
徐茂生:“沈成东,他什么毛病?”
解竹黑发软软搭在额间,伸手擦掉滴在书本上的水珠,说:“水喝多了吧。”
徐茂生:?
徐茂生忘掉短暂的不快,又把手搭上解竹的肩膀,他刚刚离解竹很近,还是能闻得到解竹身上的暗香,仓促辨认了一下,像冷杉,又像鼠尾草的味道。现在他又想凑近闻一闻,他一向都是行动快于想法,等他凑近,忽然想到沈成东说的话,‘粘那么紧干什么’,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愣了愣,他和解哥,好像真得离得很近。
恰巧解竹转头看他,偏过头来,徐茂生觉得那股香味更清晰了,因为他弯着腰搭在解竹的身上,他的唇,在解竹交错的动作间,亲吻上了解竹的喉结……柔软中带着韧性,还很好闻。
徐茂生喉结也滚了一下。
他有些心虚地一秒直立腰板,看见解竹站起来,垂着眼看他,黑眸如光洁的黑玛瑙,睫毛根根纤长分明,眸光很轻得落在他身上。
解哥好像没有发现他亲了他的喉结。
解竹低着头看他:“怎么了?”他问一直在注视他的徐茂生。
徐茂
', ' ')('生‘啊’了一声,目光躲闪,他感到略带愧疚,心想他怎么能突然觉得解哥特别诱人,他刚刚,有一刹那,竟然对解哥抱有奇怪的想法。解哥对他来说可是不可侵犯的学神,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想法实在有几分龌龊。
他撇开视线,精致的桃花眼看向他处,眼尾自带的清淡红痕略显稚气,顿了几秒说:“没有,就是在想那家火锅店好不好吃。”
*
天色将近傍晚,沈成东在阳台抽了两个烟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因为他居然对解竹起反应了,而解竹是个男人,还是他当做死对头对待那么久的男人,他是受虐狂吗?虽然解竹是真的很好看……而且他还是粉色的……
啪——!!
沈成东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痛,但感觉人没醒。
他简直像在发神经!他妈的不会是弯了吧?!
这个可能冒出头,沈成东浑身一僵,晴天霹雳,觉得自己养了二十年的三观可能在今天受到重创回炉重造!
他手指没憋住力气一用力,不小心掐住了烟头,手指头被烫了下。
他烦躁得把烟丢了,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他闭上眼睛,想着自己以前看的那些片子,刚开始那些女优的脸还十分清晰,然而,没过多久,就渐渐都变成解竹的脸。
沈成东:……
操,天要亡我。
*
徐茂生坐在床沿,回忆起刚刚短暂的想象,抬起手捂住了下半张脸,精致漂亮的睫毛颤呀颤,有些脸热,还是觉得对不起解哥,为了掩饰喉咙的干渴,他去烧了把开水。
B大的宿舍在大学城里一直十分有名,甚至可以说出圈了,很多其他大学的学生也知道B大的宿舍顶顶好。
学生宿舍的面积是其他普通学校三倍大,每个人单独一张单人床,宿舍往外的那片空间靠墙均匀放着四张书桌,上面连着的架子可以堆放书和杂物,桌子旁连带着衣柜。从书桌往里走,过了四张床快到阳台的位置,还放着一张可有可无的大桌子,上面配了一个烧水壶。
这张桌子在宿舍没有闲置,徐茂生就在这里烧开水。
他端着放了水的水杯,借着杯子的掩饰,喝了口水偷偷去看解竹。解竹的头发已经干了,正开着电脑敲打键盘,徐茂生想,解哥应该在处理需要的资料。
电脑的蓝光打在解竹认真的脸上,令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冰冷,可徐茂生知道,解哥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他经常会帮他搜集资料,教他不会的作业,班上如果有同学提出求助或是缺人参与活动,他总是不吝啬帮忙,就在前天,他还看见解竹在操场上扶住了班上一个差点摔倒的女同学。
越想,徐茂生就越尊敬他的解哥,觉得自己刚刚绝对是脑子不灵光才想七想八。
他释然地点了下头,但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一直在默默观察解竹。
解哥,真是个完美的人啊!
徐茂生感叹着喝了口水,却蓦得被走太快的沈成东撞了一下,他没有站稳,腰撞上了桌子,杯子也没拿稳,摔在地上。
但重点不是这个。
两个闯祸的人看着烧水壶,徐茂生撞了桌子,水壶跟着倒了,直接掉到距离近的床上,巧的是,这是解竹的床,水壶里剩的大片水哗啦倾倒在床上。
“我操。”风风火火进来的沈成东知道自己作了死,骂了一声。
他也知道错在自己,扭头去和徐茂生道了歉。
徐茂生没有管他,他皱着眉,第一时间去看解竹:“解哥,对不起……”
同样发现这里动静的解竹摇了下头,神色冷淡,他看了眼床说:“不怪你,而且书没事就好。”
解竹的床边放置了大量书本,因为离得远,没有溅到水。
徐茂生虽然感到愧疚,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想:不愧是解哥!
一旁的沈成东捏了捏拳头,他瞥了眼徐茂生,对解竹说:“解竹。”
解竹看他。
沈成东:“对不起,我的错,解竹……你睡我床。”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徐茂生听了这话立刻清醒,他皱起了眉:“解哥,你还是跟我睡吧。”
解竹还没开口,沈成东突然大喊一声:“不行!!”
解竹和徐茂生都扭头去看他,却见沈成东一脸愤怒,因为明显怒色他本就十分张扬的容色更显明艳,他冷冷斜了徐茂生一眼:“不许和他睡。”
徐茂生愣了愣,随即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火气,他压抑着怪异的感觉,对沈成东说:“你毛病是不是还没好?”
沈成东懒得理他,心里觉得不行就是不行,想想他妈的就不爽,可他知道解竹和徐茂生关系更好,这样下去,解竹肯定真的和徐茂生睡一张床了!
他吸了口气,难得摆出一幅正经的神色,也不再看徐茂生,对解竹说:“真的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撞到人才让你的床被水搞湿,你和我睡吧,不和我睡我良心不安,我睡相特好,床又软又干净。”
', ' ')('他看解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令人生气的死人脸,咬了咬牙,为了不让他真跑去和徐茂生睡,豁出去说:“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对手,有时候和你说话语气还特别不好,真的很抱歉。解竹,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就睡一晚,安安我的愧疚心,就当我们冰释前嫌!”
解竹心想,你这么一说,我不和你睡岂不是和你成了仇人?
不过,你既然这么想牺牲,怎么不自己跟徐茂生睡?
解竹在心里默默鄙视他,借口这么多,还不是不想他和别人睡一张床。
解竹垂下睫毛,像是在思考,实际上他也确实在思考,徐茂生因为崇拜他尊敬他,太乖了。而沈成东,他的不可控性就大很多。
几个人都没有提起顾延,因为打从一开学,顾延就很明显地表现出与他人的距离感,非常有洁癖,也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经常不在学校,比如今晚。其他人也不爱多管闲事,没有去过问他的私事。
解竹看了眼乖巧漂亮的徐茂生,抬手摸了下他的头。
徐茂生一怔,心里像开了鲜花一样冒出喜悦的芽。
可他还没笑出来,却见解竹转过头和沈成东说:“我和你睡吧。”
他眸光清澈坦然,任谁来都看得出他是不想麻烦徐茂生,也被沈成东说服,话里带着和沈成东和解的柔和意味。
徐茂生很想跟解竹说‘不麻烦的’,可解竹放在他头上的手还没放下,又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茂生,早点休息。”
徐茂生哑然半天,虽然有点难受,但又很开心解哥关心他,默默点头:“嗯。”
解竹放开徐茂生的奶奶灰卷毛,不得不说,手感非常好。
*
沈成东的床和他本人很像,其他舍友都普普通通铺着纯色的床单,而他的床单上却绣着花,布料是白里带着青,而那些花也很雅致明艳,是靛青色的玫瑰,图案铺得严严实实,摸起来十分柔软,一点都不烙人,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解竹靠墙睡在里面,他的床在沈成东斜对面,沈成东旁边的位置是徐茂生。
沈成东磨磨蹭蹭,走来走去,直到徐茂生暗灭了宿舍的灯,他才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床边。
刚刚他不让解竹和徐茂生睡,是凭着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冲动——他就是不想解竹和徐茂生睡一张床,想想就很难受,浑身都不爽!
可是现在,解竹躺在他的床上。
沈成东装作拿东西,偷偷看了解竹一眼,解竹看起来是要睡了,平躺着,手放在腹部,姿势很规整,这个人,就连睡觉都这么严谨。
沈成东没有像以往一样对这样严谨的解竹感到嫌弃,发现他睡了,松了口气,沉静了几秒,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好他妈欠打,现在也一样。
他磨了磨牙,转过头看见徐茂生面无表情盯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张漂亮的小白脸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挺唬人。
沈成东冷笑一声,心想自己刚刚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被他看到吧,他也压下了脸上多余的情绪,学着解竹平时的模样冷冷看了徐茂生一眼。
不过,看着徐茂生一个人孤零零睡觉,莫名其妙,他爽了不少。
沈成东是个精致的男孩,他有挂漂亮的床帘,于是他蹑手蹑脚上了床,默默合上床帘,挡住了徐茂生的视线。
沈成东心里得意完,还保持着勾唇的姿势不动,但很快时间哗啦啦流逝,他在密封的空间里逐渐燥热起来。
他现在突然察觉到尴尬的现实——他和他的死对头,解竹,躺在一张床上,还是他的床。
他身子僵硬,学着解竹的睡姿,安安分分躺在解竹的旁边。他试图闭上眼睛睡觉,但是,果然,他睡不着。
旁边的人,即使他闭上眼不去看,还是有着无处不在的存在感。他以前对这个死对头,做什么事情都是争锋相对,除了下午的篮球场摔跤乌龙,他还没有和这个人贴得这么近过。
只要他手一动,他的手臂,就能贴着解竹的手臂。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唇,只觉得旁边这个死对头存在感越来越强,也对,死对头没比他矮多少,占了那么多位置,肯定存在感强……
还有,以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死对头竟然这么香,他贴得这么近才闻出来,这个气息,是和解竹这个人气质一样,冷冷的味道……
沈成东脑子里七零八落想了半天,越想越精神。
宿舍很安静,他听力灵敏,听到解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好像进入了深眠。
解竹睡得很死吧。
沈成东莫名心跳加快,他又滚动了下喉结,也许是太寂静,他吞口水的声音很清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闭着眼轻轻侧头,妈的,死对头好他妈好闻。
终于忍不住了,他张开眼。
解竹还是维持着严谨的姿势,很温顺地闭着眼睛,床帘因为头顶对角特地留了缝,昏暗的视线里沈成东
', ' ')('看得没有平时那么清晰,但他觉得睡着的解竹,看起来软多了,就好像,他在他的地盘一点都不用防备,没了平时的冷漠和不可侵犯,在他面前露出了亲近的人才能看见的神态。
他们是很亲近的人。
沈成东看了半天,忍不住侧了身子,贴近解竹。
他手臂抬起,搂住那截令人念念不忘的细腰。
好细,沈成东脖子又红了,可谁都看不到。
他妈的他绝对是弯了,以前喜欢上暗恋解竹的漂亮小女生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天要亡我,我何渡为!
直接溺死在解竹身上不就得了!
沈成东想到刚刚洗完澡看到徐茂生和解竹亲近的场景,忍不住学着徐茂生把头埋进解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
老子也要亲这里!
和解竹做死对头那么久,他才是最了解解竹的人,他们的关系才该是最好的!
徐茂生还敢跟他抢人,那糯叽叽的小白脸,他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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