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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区的后街,真有一家诊所。
便服外随意披了件白大褂的医生,看了看顾延的伤,拿出了药水和绷带。
顾延不习惯别人碰他,拒绝了医生帮他上药:“我自己来。”
解竹在旁边轻轻蹙了下眉,想到他刚刚抓顾延的手他没有拒绝。
想了几秒,询问:“我帮你,可以吗?”
顾延身形一顿,狭长的眉眼看了下他,点点头。
两人在诊所的一个小隔间里上药。
在室内,顾延摘掉了口罩,露出整张脸来。
同样是一张冷峻的脸,刀削的下颌,鼻弓凸出鼻头略尖,薄唇非常性感。他抿着唇,下半张脸同样带了妆,唇被化得有些苍白。
发现解竹盯着他的唇看,即使知道解竹是被唇上的妆吸引,他还是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顾延将手递给解竹,说:“这是工作需要。”
解竹用手轻轻笼住顾延的手背,他没笑时看着禁欲而冷清,平时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却带着淡淡好奇,眸光很轻地落顾延的唇上。
感受到手掌上的手有些紧绷,他指头仿若不经意轻轻安抚了几下顾延的手背:“是什么?”
“模特。”
只要是解竹问话,顾延都有回答,只是声音很淡,和人一样显得不怎么热情。
“平时你不在宿舍,是为了工作?”
顾延抿唇,看向一旁的口罩,有想再戴上去的冲动:“……一半的原因。”
解竹没问还有什么原因,垂着目光继续帮顾延上药,他很适应沉默的环境,顾延的手背却时不时就绷紧。
他忍不住拿上药的手,用拇指轻轻抚摸顾延的手腹,小心翼翼,没有触碰他的伤口,握着他手背的手,也虚虚扣入顾延的指缝。
“放松点,顾延。”
顾延的手僵硬,紧紧绷了几秒,在解竹看不见的位置,另一只手捏成拳头,手背绷出了青筋。
他没有说话,受伤的手听话放松了,像是会痒,他指尖时不时微颤。
解竹很认真地帮他上药,顾延视线别扭地看往他处,没有很久,慢慢就移回来了。
隔间充溢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有窗,半开着,只开了温度不算低的空调。解竹平日毫无瑕疵的瓷白肌肤,有几颗很碎的汗珠,在窗外的光下,脸上的轮廓明显却不显得锋利,上眼皮半阖着,凤眼眸色很淡,眼尾上挑,他很专注,却是在给他上药。
解竹,他一直很好,在他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成为了他人生里最独特的一抹亮色。
他总是像这样,喜欢沉默地观察他。
很快,伤口就包扎完了。
解竹盯着顾延手腕上的绷带,突然想起什么:“这个伤口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顾延摇头:“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明天只需要处理一些杂事,没关系。”
解竹淡淡垂下目光:“对不起,要不是我反应不及时,你也不会受伤。”
顾延抿了下唇,这怎么能怪他呢?他觉得解竹是有能力应付的,他看到时,感觉解竹马上就要出手,只是见到那一幕,他什么也没有想,下意识就想保护他。
他其实算是多管闲事的。
他站起来,想说点什么,但他不爱说话,所以嘴也很笨。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和想法,每一次都是这样。
也许是有些走神,他的脚绊了下。
“哼——”
解竹被顾延压在墙上,手里捏的药瓶摔在地上。
他有些略疼的蹙起眉眼,显然磕碰到了,眼里带上了些许水雾,这样的风景在解竹的脸上几乎算是难得,至少顾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解竹。
本来想松开手的顾延一顿,没有动作。
解竹颤了下眼皮,因为顾延的手摸到了他的后腰,那里的腰窝十分敏感。
“顾延?”
顾延的声音压在耳畔,有点哑:“没有摔疼吧?”
“没事。”解竹已经好了很多,他感到耳朵有些烫,这才发现顾延离他那么近,他们贴得很紧。
他偏了偏头,怕自己身上的汗蹭到顾延,却没想到顾延也跟着贴过来。
他感觉得到脖子贴着另一个人的肌肤,不是很热,却令他感到有些异样。
有点,软软的。
“顾延?”
顾延呼吸了一下,热热的气体喷在解竹的脖子上。
解竹皱了下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在干什么?”
好几秒后,顾延才把头抬起,脖子移动不再艰难的解竹,偏头去看他,正好见他带着黑耳钉的耳后,有一排刺青,像是一串字母,他只微微看清那串刺青的颜色,那个图案就被顾延的头发挡住了。
他的腰又颤了一下,顾延的手重重摸了下他的后腰,眼前的顾延喉结滚动,令他莫名有些心悸。
顾延站了起来,他抿着唇,面无表情,脸色还是
', ' ')('非常冷淡,他没有看解竹,低头捡起药瓶:“对不起,刚刚头晕了一下。”
解竹听了一愣,不再纠结刚刚发生的事:“头晕?身体还难受吗?”
顾延垂首:“可能是最近比较累,我会去看医生的。”
解竹点了点头,顾延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完电话:“抱歉,我工作那边的人找我,我得回去了。”
解竹颔首,见人要走,他像是想起什么,说:“顾延,有纹身可以当模特吗?”
顾延浑身一僵,转头去看解竹,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好奇。
他身子僵硬,捏了捏拳头,避开解竹的目光:“可以,只要条件远超基本条件。”
意思是,只要条件特别优秀,当然可以。
顾延说完,没有动身,他站在原地,沉默得看了解竹一会,轻轻说:“我明天会回宿舍。”
他垂着眸,最后说:“谢谢你帮我上药。”
顾延走了,解竹摸了摸侧颈,把手放在眼前,浅色的痕迹,是顾延唇上的粉底。
解竹长眉上挑,眼尾勾起细微的弧度,他想到刚刚在顾延脖子上看到隐约的刺青。
如果他没猜错。
——Xiezhu
——解竹
果然,他一直有一种预感。
顾延,他暗恋着他。
*
解竹回宿舍,刚进门就看见沈成东正对着大门,臭着一张脸岔开腿抱胸坐着,一脸想炸地球的不爽。
他只穿着黑色背心和短裤,露出四肢上明显的肌肉,短裤上休憩的庞大弧度非常醒目。
解竹看了眼,瞬间回到昨夜,后穴下意识发热,脸也跟着麻木。
幸亏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他想着他要不要掉头去找顾延和徐茂生,想来他们应该很乐意帮他处理旺盛的生理需求。
沈成东看见解竹,眼睛一亮,立马站了起来。
他扫了眼解竹周围,语气很臭:“徐茂生那小白脸呢?”
解竹皱了皱眉:“茂生他有事,你别这么叫他。”
沈成东心里冷笑,茂生,茂生,叫得倒是亲切。
他今天醒来得太晚,知道解竹和徐茂生可能出去吃火锅,直接跑去校门外,钻进一家又一家火锅店里找人。然而他找遍了大学城的火锅店,也没有看见人,只能认了两人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的不爽事实。
他找得浑身是汗,回来时也不算早,只匆匆冲了澡,就坐着烦躁得等两人回来。
他在椅子上,回想着昨天和解竹一张床的夜晚,还有心心念念的计划,只想两个人快点回来,他要抢回解竹,还要给徐茂生找一点麻烦!
啧,越想越烦!
妈的,徐茂生这个死白脸,竟然把解竹给拐了。
吃火锅!吃个屁!夏天吃什么火锅!脑残是不是?
解竹的脑袋那么灵光,可别把他的解竹给带着变蠢!
沈成东磨了磨牙,还想再说什么,解竹却与他擦肩而过。
沈成东一把抓住解竹的手腕:“你去哪里?我还没说完!”
解竹使劲挣了挣,却还是没挣脱,沈成东的大手抓得特别紧,指骨紧绷,像是生怕松手人就没了。
他面无表情看了沈成东一眼:“洗澡。”
“哦,”沈成东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凑上来,闻了下解竹:“香得很,不用洗。”
解竹皱眉,觉得今天的沈成东有些奇怪,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挣脱人:“放开。”
沈成东没有动,他眨了眨他那双特别好看的青色眼睛,突然笑了笑,红唇勾得特别放肆:“解竹同学,你今早起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解竹一愣,随即冷淡的眼睫一颤,因为他想起了,早上起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裤子,有精液的干涸痕迹。
他的性欲一直都很淡,没有想到,竟然……而且,他还没有睡得很安分,把液体蹭到后面去。后面是同样的痕迹,甚至味道更重,干涸得令布料都有些糜烂的僵硬。
眼前神色冷淡的解竹,突然躲开了他的视线,眼尾有些红,脖颈绷出好看的线,沈成东看得直了眼,不爽的心情逐渐发酵成汹涌的滚烫热意,真想直接亲上去!
他没想到随口一句话会有这样的效果。
草,死对头他也会不好意思!
好可爱,想睡!
解竹心里有些淡淡的赧然,他想,沈成东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尴尬,他……有没有不小心蹭到沈成东的床上。
一想到这里,解竹脸也跟着热了,他一向敢于承担责任,对沈成东说:“抱歉,有没有弄到你的床?”
沈成东没明白:“什么?”
解竹避开他的目光,脸更热了,他想他好像是误会了,顿了几秒:“今晚我会睡自己的床,谢谢,昨晚打扰你了。”
沈成东才反应明白解竹上一句话的意思,盯着解竹漂亮的脸目不转睛,就
', ' ')('听到解竹下一句话,他想都没想,下意识说:“不行!”
解竹疑惑:“为什么?”
沈成东经过昨晚,已经迷恋上和解竹同床共枕的感觉,只想天天搂着香喷喷的解竹,摸着滑滑的细腰睡觉,他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得抱着没有解竹的空气寂寞入眠!
他憋了半天:“你的床不是湿了吗?”
解竹‘嗯’了声:“可是我已经换了新的床单。”
沈成东:“……”
解竹心里有些歉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再和沈成东睡一张床。
他和沈成东说完,就去洗澡。
沈成东站在外面,感觉事情十分紧迫,这样下去,以后可能就不能和解竹一起睡了!他还没有和解竹做过爱!
他有些愁,点了根烟抽完,视线随意一瞥,看到桌上的物件,猛地灵光一闪。
有了!
解竹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滴落的水,发现沈成东正在烧水。
沈成东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然后抬起前脚,十分别扭地勾着桌椅,身子一歪,腰撞上桌子,他做作得喊了句:“唉哟我操!”
那壶水唰的一下,十分准确地一滑,泼到了解竹的床上!
解竹:“…………”
解竹木着脸,好不容易维持住表情,他没有什么情绪说:“你在干什么?”
沈成东扶着腰,假模假样道:“唉,没站稳,腰不好,还扭了一下,抱歉啊解竹,只能勉强你晚上继续和我睡了。”
解竹拿毛巾挡住了脸,嘴角一抽,忍了半天:“……没事,我今晚和茂生睡。”
“这样吗?”沈成东叹了口气,看起来非常难过,因为蹩脚的演技,他眉目浮动,张扬的容貌看起来更显明艳,可他嘴角的笑意是无法掩盖的。
他也意识到这样的情况,伸手掩住唇,宛如黛玉附体,哀哀怨怨地叹了一口气:“哎,真可惜,刚刚口渴,拿着水杯路过茂生的床,脚一抽筋,不小心把茂生的床也弄湿了呢!”
解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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