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双修系统作者:上官景
第8节
如今他杀慕容氏千金的事一出，南宫家一致赞成将他交出去以平息慕容家的怒火，五大世家也不是就友好和平相处的，他们更多的是藏于平静湖水下的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是一种竞争关系，而若是有哪方势弱，亦完全不介意落井下石，这里面也就只有欧阳家族要好上一些。
龙归鹤杀了慕容季芷，不止得罪了慕容家，和慕容有姻亲的闻人家族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南宫家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实力仅仅尚可的私生子，就罔顾闻人慕容两家的意愿，甚至为了表达出自己的态度，追捕逃脱在外的龙归鹤他们也要出一份力。
这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且先不说龙归鹤已然闻风而逃，东方桁亦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作为闻人瑾从小到大的铁哥们，他也用其少主的身份动用了自己家族里他可以调动的力量，一起搜寻龙归鹤的踪迹。如此，除去一直没什么动静也没什么关联的欧阳，五大世家几乎倾巢而出，仅仅因为龙归鹤杀了慕容季芷，至于死去的慕容季芷，怕是也未曾想到她的死亡会引来这么大阵仗。
一下子便能引来四大家族的追杀，龙归鹤倒也不愧是得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子，这般轰轰烈烈的命运轨迹。
这一切，自然是在闻人瑾的计划之内，谁让他运气好，正巧去找龙归鹤的时候就碰上他杀慕容季芷呢，如此环环相扣，起因其实不过是巧合。
龙归鹤主角的光环不止是说说的，诸多世界一路走来，每个世界的意识都愈发强大，主角也愈发能耐，第一个世界是普通的现代，除开热武器杀伤力并不大；第二则是个人已经有了武力，和花男结合产下的孩子多是天资聪颖，大作为者比比皆是；第三飞檐走壁只是小意思，剧情背景是修至最强便可破碎虚空，虽然在那个世界只是作为一个背景板的传说，但闻人瑾不会忽视；第四灵猫这种生物在所谓科学的世界本身就不科学了，而此世界，异能古武自不必多赘述……
若不动用最大的力量，难保龙归鹤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就逃脱，到时候，闻人瑾这番布局白费不说，还得重新筹谋，浪费时间，而现在，时间恰恰是他浪费不起的东西。
至于东方桁的加入闻人瑾倒是没想到，毕竟自他来以后，和东方桁并没有多少交集，想来到底是从小到大和原身的情谊。
也罢……多份力有何不好……懒懒躺在暗卫的怀里，闻人瑾放松身体软软的靠在闻人宸身上，不时吃掉身后人送到唇前的水果，目光悠远的想着这样事情……
东方桁这番动作也好，且当报了在原著之中和龙归鹤不死不休的仇恨吧……对原身而言，好友身死，自己被折辱，家族被吞噬，此仇不共戴天，而与原书中的东方桁来讲……此仇何尝不刻骨。
被杀死在好友的面前，家族势弱摇摇欲坠，若非东方家的大小姐主动勾引了龙归鹤以作挽救，东方和闻人家也是同样一个下场，死了之后自是万事不知，但想也能想到，东方桁他自小玩到大的好友会如何痛不欲生。
也罢……这血海深仇……总归是要有人来偿还的。
破旧的废弃楼房里，狼狈不堪的男子虚弱斜靠在脱落墙灰的墙壁上，一手捂着流血的胸口气喘吁吁，汗水和着额角的殷红血液流下脸颊坠入尘埃，在男子英俊的面孔上滑过道道痕迹。
“咳咳……咳咳咳咳……该死……咳。”一个不顺龙归鹤不断咳了起来，口腔里弥漫着甜腥的味道，在此时的境况下，竟让龙归鹤变态的有种美好诱惑的感觉……
令人为之着迷。
胸腔尖锐的疼痛拉回他的神智，手指狠狠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液，龙归鹤心里气的直骂娘，勉强恢复了点体力，他才又拿着手里的古朴唐刀朝着楼道往里走。
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龙归鹤看着面前废弃杂乱的场景脸孔一下便扭曲了，这不就是当初闻人瑾废了他丹田的地方吗！此仇此恨，叫他怎么忘记？！没想到被人追杀慌不择路的竟逃到了这个见证他屈辱的地方。
只是再不愿意龙归鹤也别无选择，现在他的伤势已经不允许他再慢悠悠的挑选藏身之所了，且被人不知疲倦一般得追杀了这么久，甩脱敌人后他也急需补充体力。
脱力的坐在墙角，龙归鹤从染血的衣衫里掏出药物，先服下一些，因为没有水，所以只能选择干咽下去。唐刀被他放在随手可触的地方，这是害怕敌人随时追上来，他忍痛拉开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衣物，胸口一道深深地伤口直划腹部，皮肉翻卷，表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是若仔细看上去，仍可发现还在流血。
不止胸口这道伤，龙归鹤的背后亦同样有道不轻的刀伤，血液晕染的衣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龙归鹤是第二次这么狼狈，甚至可以说，比闻人瑾给他那一击还要形容狼狈一些。至少闻人瑾是废了他的丹田，没让他流这么多血，看起来似乎是要体面一点。
虽然这其实都不相上下，而闻人瑾的所为却更要令龙归鹤绝望。
龙归鹤看着自己胸前的伤痕，抖着手往上面撒着药粉，心里竟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
虽然从小贫穷，还要受人白眼，但他何曾受过这么多的伤。
这还只是第一批出来的弟子追踪龙归鹤，因为终日练习古武，这些弟子都是拿着自己惯用的武器，没人想起带上木仓支一类，所以也只是重伤了龙归鹤，没有直接远程攻击一击致命。
龙归鹤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的，但他肯定不会去告诉要他命的敌人，说来他一直想不通，慕容家的人到底是如何知道他杀了慕容季芷的，而且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若不是他心有警惕，一直关注着慕容家的动向消息，怕是早就被抓住了。
只不过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受伤颇重，此处也不是久待的地方，必须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养伤才行……
突然被随意放置一旁的唐刀毫无征兆的顺着墙壁滑下来，直直砸在龙归鹤腿根，痛的他面色瞬间越发苍白，气得一下拨开份量不轻的唐刀，龙归鹤顺着大腿看到自己的下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前几天杀了慕容季芷之后，龙归鹤想要放松一下心情于是找了个美女就要翻雨覆云，结果……美女躺在自己身下娇喘不停满脸潮红，情欲涌动蓄势待发的他就想直入那销魂之地，可他d他那玩意儿居然站！不！起！来！
龙归鹤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看他jj的表情。
他险些想再杀一个人。
后来慕容家开始追杀他，四大家族也一齐来搜索拦截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哼……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后悔这么对他，摇尾乞怜跪地求饶！
内心的愤怒憎恨犹如暴风雨里的海水一般怒吼呼啸，龙归鹤恨恨又怨毒的看着布满了灰尘的粗糙地面，仿佛那儿站着的就是他恨不能食肉饮血的仇人一般。
静静的休息了一会儿，龙归鹤收敛好自己的思绪，提起唐刀扶着斑驳墙壁站起身走了几步，打算尽快离开这里，却不防——
“——龙归鹤，你还想去哪儿？”轻柔温润的声线动听极了，为见其人便令人忍不住幻想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优雅风姿，但听在龙归鹤耳里却不啻于惊雷一般，身体下意识的便僵硬住了。
他的下颚绷紧，牙齿紧咬，一滴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握住唐刀的手猛地收紧，手背青筋暴起，心脏猛地在胸腔里快速跳动起来。
不得不承认，纵使龙归鹤再怎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嘴里不将闻人瑾当一回事，甚至心心念念的想要狠狠折磨他以报当初的深仇大恨，但仅仅连个照面也算不上的一句话，就让他顿时如临大敌，紧张不已，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些恐惧。
他其实根本忘不了当初闻人瑾俯视他的那个眼神，那么淡漠无情，好像他龙归鹤不是个人，而是一个不值一提不值一顾的蝼蚁。
蚍蜉岂能撼树？
这是强者的威压和实力。
第四十二章
勉强自己镇定住心神，龙归鹤缓缓转过身，锁定不远处长身而立的青年，他的目光那么直接，甚至连闻人瑾身边的东方桁和其他弟子都忽略了。
“闻人瑾。”出口的声音一瞬间干涩，龙归鹤不断收紧握住唐刀的手，仿佛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你当初废我丹田毁我前途，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吧。”
多么视死如归斩钉截铁。
闻人瑾却不在意的讽笑一声，“了断？确实需要一个了断的。”
龙归鹤在原著中的所作所为，自然是需要以命相抵的，若不是有人插手世界线和剧情的发展，原著中的所有，都是未来，都是既定发展。
龙归鹤灼灼的看向闻人瑾，眼中瞬间绽放出战意，仿佛像一个真正具有武道精神的侠客一样，“愿与一战！”
抬手示意东方桁不要插手，闻人瑾唇角仍是挂着一抹轻松写意的微笑，他看着一幅备战姿态的龙归鹤，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和我一战？”
“龙归鹤，是什么给了你信心，以为自己配做我的对手？”
声音轻轻淡淡，却含着无尽蔑意。
龙归鹤瞬间愤恨的瞪着闻人瑾，这番话对他来说，羞辱意味十分浓重，他将闻人瑾视为不错的敌人，但对于闻人瑾来说，龙归鹤却是连让他正式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其不值一提的份量不足以让闻人瑾正视。
“瑾，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站在闻人瑾身旁的东方桁一边把玩着一把精致匕首，一边漫不经心的垂下眼帘，看着被他抛上抛下的短刃。
出口的语气很明显也未将龙归鹤放在眼里，“速战速决就好了，慕容家主现在气的要死呢。”
“呵，听你的。”
轻笑一声，闻人瑾答应了东方桁的提议，他居然像那些炮灰反派一样，看到主角陷入困境就唧唧歪歪的说一大堆，何必呢，直接捏死不就好了。
未见闻人瑾身影，甚至龙归鹤已将警惕提至最高，却仍不防闻人瑾转瞬出现在他身前，本就受伤的胸口受到蕴含内力的重击，打的龙归鹤直直飞出去砸在墙上摔落下来，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斑驳墙壁皲裂了一大块，不断掉落着墙灰。
目光轻渺的俯视着颇为狼狈的龙归鹤，闻人瑾的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幽黑冷寂的瞳仁如同暗夜，带着强者对蝼蚁的漠然与不屑。因为本就该如此，且不说合欢典的功用，原身本身就比龙归鹤强。
从来都是胜者为王不是吗？
龙归鹤是万万未曾想到闻人瑾会有这么强，尽管他知道闻人瑾是不弱的，但对他到底是怎么个强法却不清楚。所以此时他只能无能为力的躺在一地灰尘里，胸腔生疼的咳着血，昔日傲气冲天目下无人的龙归鹤，终于落魄的跌入尘埃，什么都不是。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最大的敌人。
所以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不过，对于自己的失败有些人总是能找出来理由不是吗？——
“闻人瑾！明知我有伤在身，你这是胜之不武！哈哈哈……咳咳……小人行径，你胜之不武！”
对，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闻人瑾他赢得也不光彩！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可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哈哈哈哈……
这下闻人瑾和东方桁以及他们背后，一直在当背景板的众人看龙归鹤的眼神都不对了，甚至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病？我看他是被闻人少主给打傻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少主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何来对手一说？更何况又不是正式比武，他可是我们要杀的罪人，难道还讲什么道义吗？我们又不是傻。”弟子甲不住点头赞同。
“嘿，听说这人脑子其实一直不太好，当初他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看的气死人了，听说还整天纠缠各大世家的千金们，这次……不就是……”弟子丙也加入进来。
“这事我倒是不怎么清楚，当初是接到家族命令……”
这些弟子的低声讨论闻人瑾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也并不在意，从一个用剑的弟子那里拿过一把三尺长剑，便慢慢向躺在地上的龙归鹤走去。
尽管现在龙归鹤是插翅难逃，且还有重重弟子把守周围，理论上来讲为防止龙归鹤的主角光环，闻人瑾最好是直接一剑干脆利落的解决龙归鹤的，但他并不想龙归鹤死的这么轻松。
龙归鹤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本来被追捕他的一些弟子就给他胸前背后划了两刀，之后又被闻人瑾那一重击，龙归鹤已经是逃脱无门。
除非有人来救他。
但谁会来？原著中龙归鹤的后宫确实是给了他不少帮助，一路崛起也是左拥右抱遇到各色不简单的美女，加之说起来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磨难，顺风顺水的很。
当初闻人瑾直接削弱了他的光环，实力弱了女人也少了，到最后更是硬都硬不起来，连女人也没了，所谓深情厚谊还没来得及培养出来。
所以现在他只能绝望又无力的望着闻人瑾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冰冷锐利的剑锋像是直接插到了他的心上，带来彻骨的寒意。而他此时比之当初闻人瑾废他丹田的时候，还要更深刻的感觉绝望是何滋味，因为彼时没有伤到他的性命，哪怕万分之一尚还有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而这时……
连命都快没了……
闻人瑾自然不会关心龙归鹤怎么想，说来挺久其实不过片刻，他便已经站在了龙归鹤身边，寒锋剑尖随着他的动作闪过一丝光芒，看的龙归鹤刺眼极了，无论他如何恐惧挣扎，此时怕是就要归西。
然而却并没有，右手腕间一阵凉意过后顷刻就是刺痛，之前吓得闭上眼的龙归鹤在痛苦的哀嚎一声后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手腕一片血红，而这锥心疼痛也在提醒他，闻人瑾再一次的废了他的手筋。
然，这不过是个开始。
在恐惧与绝望和奔溃里挣扎的开始。
闻人瑾没有欣赏敌人痛不欲生表情的爱好，所以他又一次干脆果断的断了龙归鹤的左手。
快速的却是连一点奢望和畏缩的空间也不留给他。
其次便是右脚，左脚。
殷红血液流了一地，像是妖娆绽放的死亡之花，在高唱地狱的夺魂曲。
龙归鹤真的是痛极了也怕极了，凄惨的嚎叫不已，心神的奔溃让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无当初那个傲气勃发的模样。
闻人瑾自然是不会杀了龙归鹤的，因为他不能动手，会引起世界反弹，更何况……他还欠着一个人，所以携着寒意的剑锋只是在龙归鹤脖颈流连了几圈，划下道道血痕便离开了。
闻人瑾欲转身离去，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停住了动作，执剑指向了龙归鹤的下身，他撇过眼去，心里却是想的自己当初为何要用药那么麻烦，药效说不定因为光环可解，但是直接剁了那玩意儿，他不信龙归鹤还会再长回来。
唉……失策啊失策，算了……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用，虽然龙归鹤已经活不久了，但既然作为敌对一方，他还是好心来送送行，临死前再给龙归鹤备上一份厚礼吧。
反正都是死，那东西已经用不上了，连别的生理需求都不需要了，有没有也没关系。
他相信龙归鹤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似是不忍的别过眼去，实则是觉得恶心，闻人瑾手起刀落，一下就直接剁了龙归鹤下半身那玩意儿。
果断利落的姿势和龙归鹤惨烈的嚎叫，让一直旁观的众人不禁蛋蛋一凉，忍不住夹了夹腿。
东方桁不忍直视的捂上自己的眼，觉得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好友的凶残力简直暴涨，却连剁人蛋蛋都是那幅清风朗月的模样。
闻人瑾已经不想再看一片狼藉的龙归鹤，他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著里龙归鹤不但百般折磨侮辱原身，还废去他的丹田手脚，当着他的面杀掉东方桁，和慕容季芷苟媾交、合，最后还覆灭了闻人家，桩桩件件细数下来，闻人瑾还觉得自己已然手下留情。
他真是个好人。
“桁，过来。”淡淡看着不远处仍旧嬉皮笑脸的东方桁，闻人瑾按照原身称呼对方的方式唤他。
“没问题～瑾，做什么？”东方桁从善如流。
闻人瑾将手中剑放到东方手里让他握住，声线平淡毫无起伏，“杀了他。”
杀了他，为另一个世界的你报仇，亲手报仇雪恨，这不共戴天的仇恨，由你来了结。
东方桁手一颤，仔细看着闻人瑾的神情，五秒过后又开怀大笑，仿佛散去了一种莫名郁气一样，“好！”
他的确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对这龙归鹤有一种莫名的憎恶。
龙归鹤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再普通不过的三尺长剑插进他的心脏。
终于终结。
第四十三章
龙归鹤的死平复了慕容家的怒气，东方闻人等三家自然也偃息旗鼓，归于往日平静。
闻人家，少主卧室。
距离龙归鹤死去已经过去半年，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但天不遂人愿，闻人家那惊才绝艳的少主，身体却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
不知原因，药石无用。
这半年医生不知请了多少，什么方法都用过，闻人家主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就赶回闻人家，却仍旧挽回不了独子逝去的生命，整天除了陪在闻人瑾身边就是泡在书房，翻阅各种典籍，期望得以寻找到一线生机。
东方桁同样忧心不已，调用自己手头的势力到处替闻人瑾寻药寻医，在他面前还依旧保持平时吊儿郎当玩笑不恭的模样，不想让闻人瑾看见他丧气的样子。
而闻人宸，他整日沉默的陪伴在闻人瑾身边，本是暗卫的存在却出现的光明正大，细心照顾越渐虚弱的主人，而闻人家主看着他和一脸坚定的独子，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随他们去了。
刚开始闻人瑾还能出门走两步，散散心，后来日渐衰竭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持他的行动，到最后已是只能卧床养病。
他的生命力不知缘由的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所有人都希望闻人瑾能够好起来，尽管这个可能太过渺茫，他们连闻人瑾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都不清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的苍白。
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们明白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
清风万里的一天。
昏昏沉沉醒来的闻人瑾静静看着愈发寡言的暗卫，那人弯着腰正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在帮他擦拭着手指，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闻人宸坚毅俊朗的侧脸，垂下的眼睫长长的，还有高挺的鼻梁。
闻人瑾轻轻笑了起来，眸中笑意盎然恍若初时风姿卓然的少主，听到他笑声闻人宸偏过头去看他便见到这一幕，手一顿唇抿的越发紧。
纤长手指灵活翻转握住闻人宸的大手，闻人瑾眼睛亮闪闪的，比之往日更有精神气儿，看的闻人宸心里一个咯噔，心中蓦地不安起来。
这是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
不待他说些什么，闻人瑾便开口，声音仍旧虚弱，却比前几天好了许多：“宸……今天看你发现你比昨天更帅了……果然我的眼光就是不错……当真……幸甚有你。”
“我想你抱抱我，好不好？”
闻人宸仍是一语不发，只默默地放下手里冷透不再温热的毛巾，扶着面色苍白的闻人瑾坐起来，又坐到他的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双手紧紧拥住他。
这时他才放纵自己的恐惧。
这半年他眼睁睁看着闻人瑾原本健康的身体是如何衰败下去，仿佛透支了生命力一样慢慢跨进死神的世界。虽然不曾表露出来，只是比平常还要话少，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闻人瑾都知道，这反应其实不过是崩着一根弦。
他的恐惧，心慌，痛苦，比任何人都多。
闻人瑾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难过的很，还有免不了的自责。
这所谓的身体衰竭，其实不过是他的主意。
种种蛛丝马迹都告诉他他必须加快步伐，他已经没有时间再陪着爱人过完每一世，所以在龙归鹤彻底死去之后，闻人瑾便要求系统抽取他这具身躯的生命力，这是他的私心。
没办法一次性就抽完，所以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脱离此世界，但是闻人瑾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个方法。
……许是在明知迫切的情况下，仍旧想再陪陪闻人宸。
就这样静静互相依靠许久，闻人瑾才抬起手摸了摸身后暗卫的下巴侧脸，挣扎半天想从禁锢着他的怀里出来，却发现闻人宸仍是紧紧箍住他，力度不至于让他不适，但也让他如今虚弱的身体无力挣开。
动了半天闻人瑾已经支持不住，靠在身后人身上细细的喘着气，片刻平复下呼吸后才忍不住瞪了瞪不为所动的闻人宸，可惜角度问题闻人宸没能接收到。他一动不动的拥着怀里的珍宝，此时才显露出深深地固执和深情。
他不愿意放开。
无奈的笑了笑，闻人瑾拍了拍腰间箍住他的手臂，语气好笑又无语，“我现在可是个病人啊，还这么让我劳累……放开我……我只是想亲亲你……”
然而腰身上的铁臂并没有松开一丝一毫，反而加重了一分力度，闻人瑾看不到闻人宸的表情，刚想再说些什么已经被堵住了嘴。
闻人宸低下头狠狠地攫取他的唇，长舌直驱而入大力翻搅，卷起另一条原本安静的舌头吮吸啃咬，其激烈的程度好像是最后一次亲密交缠一样，含着满满的偏执情深，以及绝望。
时间有些长，闻人瑾现在的身体本就不好，此时更是觉得喘不上气来，双手虚虚无力的抵着闻人宸健壮的胸膛，想让他放开自己，却不防他在这一吻中，居然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迷糊的睁开眼，任由闻人宸激烈又缠绵的亲吻他，视线焦点放在了眼前英俊的面孔上，或者说，他脸颊的泪痕上。
这个沉默坚毅的男人，哭了。
闻人瑾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可是不行，半年已是最长的时间了，他必须离开这个世界。
片刻唇分，闻人瑾此时这个姿势其实没有那么舒服，但他现在不想管它，而是伸出手拭去他的暗卫脸上的痕迹，心里钝钝的痛。
出口的声音干涩低哑，“闻人宸，不要忘了我给你取的名字，不要忘了找我。”
不要忘记找我，此时与你分别，不过是为了日后能够无后顾之忧的在一起，人海茫茫，不要忘记要找到我。
“好。”闻人宸双目沉沉的看着他的少主，“我会找到你。”
得到答案的闻人瑾满意一笑，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缓缓闭上眷恋看着爱人的眼。
“嘀——宿主圆满完成任务，现在结算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