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只觉得车厢里的温度立马降了下来,不用去看,就知道林殿下和萧殿下此时脸色一定很难看。
颤抖着手把车帘和窗户打开换气,他这时也不管小皇帝是不是会着凉了,只知道要是林殿下和萧殿下被熏死,他和小皇帝一定死的更快。
林知和萧漠眼神不善看向小皇帝,小皇帝正用被子捂住鼻子以下的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害羞极了,耳垂尖尖都红个透,像被吻熟一般。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皇帝的声音又轻又软,臊眉耷眼的模样很乖巧,叫人不忍责怪。
林知和萧漠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怪小皇帝放屁吗,这两个字真是从他们嘴里说不出来。
正好一阵春风刮过,车里通风,味道散了去。
萧漠脸上的寒意才融掉了一些。
林知觉得有点意思,也不跟萧漠说话了,而是靠上了小皇帝的榻,半抱半搂的把人圈在怀里,漂亮的下巴抵在小皇帝的肩头,声音又低又哑勾着人:
“怎么?不愿意我俩说话,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林知一只手捧住了小皇帝稚嫩柔弱的尖瘦下巴,另一只手顺着小皇帝清瘦的锁骨游走。
谢早只觉得浑身上下被男狐狸精的气味给包裹住,一时难以思考,只低头红着脸,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林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萧殿下是我仰慕的英雄,我见着你们就高兴…我把您和萧殿下当最尊敬的长辈…,所以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力。”
“哦?”林知轻笑了声,悦耳魅惑的声音直冲谢早的耳膜,让小皇帝小巧可爱的喉结不禁动了动,林知眼神微暗,手指拂了上去,微眯着眼道:
“那你怎么报答我们?”
谢早简直招架不住,只觉在自己喉间、锁骨上游走的手带着无边的热气,酥麻快意由点连成了片…
脑子里几近空白,只想到他如今和原来的身体好像…都特别敏感。
“够了,林知。”
萧漠的声音又冷又清,像是阳春三月下了一场雪,把无边春意都给冻伤。
贵气冷冽的凤眸中印上了榻上两个纠缠不清的身影,眼里不觉带上了杀意。
林知向来能察觉这人的心思,知晓这人动了怒,也不敢逗弄小皇帝了,下了榻来,恣意潇洒出了去。
谢早被放开眼神半响才清明起来,就见萧默冷眼看着自己,眼底是化不开的冷然。
谢早还没开口解释什么,耳里就传来一道冰封千里的寒音。
“你,好自为之。”
车帘被撩开又放下,黑色的衣角消失不见。
福喜被吓个半死,跪坐在车内地板上冷汗直落,好久才爬起来检查小皇帝有没有被吓到。
把小皇帝被角掖好,擦了擦谢早额上的汗珠。
“皇上您作死呢!”
☆、小皇帝一天要吐三次血(19)
福喜有些口不择言,但也确实忍不住要说。
他再迟钝也发现了,小皇帝近些日子对林、萧两位殿下很有兴趣,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就是个傀儡,合该安安分分,做个透明人,这上赶着引起那两位的兴趣,是嫌活的太长不成?
“皇上您心里不管有什么想法。”福喜顿了顿,似乎在思索怎么组织语言,他猜小皇帝是不是对林、萧两位殿下中的某一个起了那种意思。
“你和林、萧两位殿下天壤之别。”
半响,福喜只蹦出来这一句话。
他一个太监,不懂情情爱爱这些,根本不知道怎么劝说。
谢早看着福喜词穷,心里忍不住发笑,但面上还是很正经,清亮的目光看向福喜。
他一直在找个机会让接下来他所做的一切变得名正言顺,如今正是个好时机。
谢早抹起眼泪来,演起了苦肉计。
虽是演戏,但也贴合小皇帝这些年来的遭遇,的确情真意切,并非作假:
“我出生便丧母,是为不详;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是为不足;也不是父皇所期待的孩子,是为不被偏爱与怜恤。
我从小孤苦伶仃,没有血脉至亲的关怀,常常发病,难以熬过寒冬,多亏了你和嬷嬷的精心照料,才让我活到现在。
这些年来身体虚弱,没有兄弟玩伴,久于榻上昏沉。
人虽是活着,但也如行尸走肉,每日抑郁寡欢,不觉生命有什么珍贵特殊…
我其实很多次都想发病离开,每次病的狠了的时候,我都是认了命,没有抗争过,可没想一次次的竟也活了下来…”
谢早说着说着,居然与这具身体起了共鸣,那些日复一日的煎熬岁月,仿佛亲身经历过,他不觉泪流满面,声音变的沙哑不堪。
从指缝悄然看了眼福喜的神情,他面上一脸心疼和难过,谢早心里一暖,再开口声音竟然平稳了下来:
“前些日子,你去宫外办事,当晚的值夜宫女忘了添炭,我差点冷死在夜里。死亡那么近时,我才知道生命的珍贵,原来我还想活下去,原来我根本不想死…”
福喜的表情由心疼转变成了愤懑,咬牙切齿,似乎下一刻就要摔门而去。
谢早知道福喜是在为原身抱不平,那个宫女是害死小皇帝的杀手,报仇是应该的,但也不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