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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时兵连祸结、时局不定。
但好在苍天厚待于我,真是无以复加,使我生于带金佩紫的体面人家,不必体会那颠沛流离之苦。
一日见着隔壁首辅大人家的公子院中颂书,清朗如月,温文尔雅。
就此,那一颗芳心便丢了。
四处打听知晓那公子喜欢蕙质兰心,通文辞、善解语的温婉才女,这才开始识字,给自己标榜一个好诗文喜风雅的名声。每当想放弃读书去耍大刀时,一想到那么个清雅的小公子,就立马按捺下去。
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居然就准备妥了。
十里红妆,长街花行。
她成了大夏国历来最惨的皇后。
当皇后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换个地方吃吃睡睡罢了。那老皇帝也不碰她,天天与汤药为伴,早已不能人事。
不过他应当也是知晓自个身体撑不住几年,所以从不苛刻她,对她的一切要求那都是应允的,生怕她老爹一时心疼女儿,便起兵造反,让这刚经历战乱的大夏国土再如浮萍。
这不——
她不过无聊,顺手救了个被宫人欺负的冷宫公主罢了,那老皇帝就满是殷勤地将这个小公主送到了她膝下来抚养。
可不管如何...
她都不过是个双八年华的姑娘啊!
年少喜欢的人丢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她去抚养始作俑者的孩子?
更何况那个孩子也只比她小三岁而已...
哪、里、需、要、照、顾!
都一把年纪半只脚入土的人,居然还那么不知羞耻,做着异想天开的春秋大梦。
要知道,她曲琳琅后边儿的养成可都是根据那小公子的品位来一一要求自己的,拿下他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都怪这老皇帝才害得她真面目过早暴露,以至于跟幸福生活失之交臂!
既然那老皇帝为了提防老爹而祸害了她,那她就也去祸害他的子女去。
这眼前的....
就是第一个目标。
她打定了主意,就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少女。
看样貌不过十五。
削肩长脖颈,芳泽无加,肤若凝脂,秀美清灵之下,又隐隐透着些英气,着实相貌上佳,让人神消。
不过.....
曲琳琅略微挑眉,眉眼中带起些倨傲。
跟她比,还是略逊几分。
曲琳琅直接将一旁的杯子拂开,
“沈枝,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你何故与我为难!”
杂花乱树、鸟落幽涧。
一白衣少年略显狼狈地扶着树干,头发散乱、鲜血顺着衣襟破布往下滴淌着,他手中紧紧攥着什么,现下已是强弩之末。
他身前五米外站着一位少女。
绛紫轻纱道袍,腰系丝绦勒紧细腰,显出身段窈窕;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白色栀子花,更衬得她握剑的手指如削葱。
“我不关心这些。但你伤害都城百人性命,当斩。”
说着,她便挽起剑花。
那剑风凛冽带着势不可挡,青光闪烁之下就朝他打来——
少年自知命不久矣,当即将手中妖丹捏碎,誓死都不愿自己的东西重新落入他人手中,随后用尽全部力气举剑抵挡。
不过撑住几息时间,他的长剑便被砍折坠地。眼睁睁看着那轻剑刺入他的心口、又毫不留情地带着迸溅的鲜血抽出。
少年的身体顺着树干慢慢下滑......
乌眸的光彻底消散前,最后瞧见的便是那收妖少女眉间的朱砂印记,配着那淡漠的眉眼,清雅不失华贵,却又如神砥令人不敢亲近。
沈、枝。
如果有来世....
我一定,一定要.....
————
“终于死了吗?可喜可贺。”
郸城。
细雨蒙蒙。
有间客栈,建的雅致精巧,古雅大气。浮云雕的桌案、木椅、床榻,墙上挂着的钟馗画像此时竟显得诡异。
垂下的幔帐轻纱将书间隔开,只能隐隐瞧见两道身影。
紫檀木的雕花椅上正斜躺着一名紫衫少女。双眸闭起,杏容惨淡,如一张未曾点墨的白纸,嘴角渗血,已然没了生气。
月色散着清冷孤寂,自窗外而来打落她身上,越发显得凄艳。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抬起,左右打量着。
“沈枝啊沈枝...你还真是差劲,居然随随便便就听信了一只妖的话。”
白衣少年冷笑着,面上满是快意:“待我去京都取回妖丹,就将你一直守着的安国也搅个不得安生!”
谁在说话?
沈枝觉得那人真是麻烦极了,光说话也就罢了,还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动,当她这个‘天下第一剑’是木偶吗?
还真是不知死活!
她凭借本能反应,就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然后翻身将他反压在椅子上。
一双乌眸虽依旧带着涣散,却很是清冷摄人。她红唇微启,吐出略带喑哑的话:“你是谁。”
少年显然有些不容置信,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便低垂了下去,将眸中的浓稠暗色一一遮掩。
该死的。
这沈枝居然没死?
那药叫什么‘无色无味一刻无’,居然如此没用。
或者说——
她根本就没有喝那碗粥。
这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试探?
可她的呼吸心跳之前的确是停了......
等他再次抬眸,却已然恢复往常的清澈明透:“真是的,姐姐似乎总爱寻我的不痛快,此刻竟连阿泠是谁都忘了?”
【叮——】
【宿主,这是任务目标,还请手下留情。】
沈枝柳眉微挑,最后还是松了手。
那白衣少年雅逸又随性地整了整衣襟。一双桃花眼微抬,自下而上地盯着沈枝瞧,眸深如水,雾气迷蒙:“姐姐中了一猫妖的毒,昏迷至今已有半月,醒来可饿了?”
沈枝擦了下嘴角。
确是黑血,是中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