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还有着少年稚气的脸,眉宇间皆是愁意,他张口说着,叶悠,我昨晚又做噩梦了。
可是此时此刻,叶悠却看不到秦恪的表情,他的脸都被长发的阴影遮挡。衣衫也是散乱的,上面还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的手中提着剑,可是却身体绵软微抖,仿佛随时会害怕得将剑放下一般。
赵荣的剑就抵在秦恪的胸口,他的注意力又从叶悠转移到了秦恪的身上,“现在把那兵符交给我还来得及,我可以饶你一命。”
“只要可以让朕活下去,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是你说的那个兵符……朕、朕真的不知道啊。”秦恪的声音颤抖,仿佛随时会恐惧得哭出声来。
“陛下,现在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可要诚实啊。”
秦恪抬起头来,如墨的长发散乱着,叶悠这才看清楚了秦恪的脸,他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恐惧,“丞相在外面对不对,丞相在外面对不对?你让丞相来见朕,朕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啊!”
赵荣的眼睛里有过一丝动摇,可是似是想起了什么,那动摇又消失不见了。他轻笑一声,“陛下,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现在我是拿剑抵着你的胸口跟你好好的说话,等你进了那牢狱里受到了什么严刑拷打……陛下,我们大秦的酷刑有哪些,您该是最清楚的吧?”
秦恪双腿一软,眼睛里满是湿润,似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他终于跌坐在地上,颤声说道:“是……父皇的确将兵符给了朕,那个兵符,确实在朕这里。”
“陛下,兵符在哪?”赵荣貌似亲切的问着。
秦恪闭上眼睛,似是还在挣扎犹豫。
那个兵符,叶悠大概是知道的,那是直属于皇帝的影卫,生死皆由皇帝一人决断。无人知道那些影卫的训练场地,也无人知道那些影卫在何方,可是只要在位者拿出那兵符,影卫就可以为在位者出生入死。兵士可能叛、禁军可能叛,可是那些死士,永生永世都不会背叛皇家。
如果交出了那个兵符,秦恪最后的筹码也就失去了,可是赵荣似乎并不打算给秦恪犹豫要不要把命交出去的机会,他用剑将秦恪低垂的头挑起来,“说。”
秦恪全身止不住德颤栗,他转头看向叶悠,目光里是全盘皆输的绝望。
只是这一眼,赵荣便明白了全部,他提着剑向叶悠走来,“果然是在叶悠这里,看来让你活着走到这里,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叶悠,把兵符——”
赵荣睁大眼睛,目眦欲裂,后面未说完的几句话只剩下几个无法分辨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