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张豫琮得知秦致清也已经不在奉天,他便明白了。所以他时隔一年,再次踏上那条水路,走遍了他印象中秦致清可能会在的城市,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先生,该下船了。”
船工见船上人都走空了,甲板上还伫立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好心提醒。
男人转过身,船工对上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大半夜的,的确骇人:“你,你干嘛?”
张豫琮不答,与他擦肩而过。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有几分可笑,在他一路狂喜赶回家的时候,晚秋却毫不犹豫地走了,半点音信不留。就算出国是父亲安排,可若是晚秋心里还惦念自己,总该留给他一丝线索,可现在呢?
回想起赴宁前夜,她在自己怀里哭着点头,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做好走的打算了吧。却原来,他那个看似娇弱的妹妹,比他更果决,比他更狠心。
“豫琮……”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张豫琮涩涩抬眸,是他的母亲和孙锦姗。
他扯了扯嘴里,连最后一丝虚以逶蛇的意思也没有,嫌恶地皱了皱眉,恍若面对什么陌生人般,从她们身边走过。
秋山外(28)【h】
谢菲尔德街头,英国人一脸哑然地看着一个外国男人拔脚飞奔。张豫琮此刻心中焦急万分,只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直飞到她身边去,不顾旁人眼光,迈开长腿,跑得飞快。
穿过数个街道,那烂熟于心的地址终于映入眼帘。男人低喘着放慢脚步,一点点靠近那座不大的蓝瓦房屋。
小院像座小巧的花园,门口不知名的小花红红紫紫开得旺盛,篱旁疏疏落落十数株灌木,婀娜绿影中只见一个窈窕身影,正伏下身给草木浇水。
张豫琮屏住呼吸,静悄悄现在院外,与她不过一树之隔,这会儿,他看的分明,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
“晚秋。”
男人声音喑哑,浇花的少女茫然抬首,唯有那手里的洒水壶倾泄不停。
……
“谁让你瞒着我跑到这里来的?”
张豫琮自己也没想到,久别重逢,对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如此严厉。
晚秋强忍住泪,把未经同意擅闯进来的男人往外推:“你走,这里是英国,不是你的奉天也不是你的共和国,我不想见到你,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分明是入骨的思念,兄妹俩却都像各自憋了一股子气。
推搡的力气小,张豫琮岿然不动,一把将她抱起来,边踢开房门往屋里走,边第一次狠狠揍了下她的屁股:“你知道大哥有多担心,多怕再也找不到你吗?还敢赶我走,背着我在屋里养小白脸了还是养洋人了?”
晚秋被他这一下给打蒙了,挂着两滴眼泪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男人手劲大,这一下是真的疼,委屈和臀肉上的异样叫眼泪很快就齐刷刷地流了下来。
张豫琮没有料到她就这么哭了,顿时有些无措。他明明准备了千百句话要问她,关心她,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最终,他只是轻叹了一声:“别哭。”
“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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