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怎么也想不通,总觉得记忆中那个胆小懦弱到极致的女人压根不是她,如果那个懦弱的女人在她面前,她不一巴掌甩过去就不错了,还特么唯唯诺诺地讨好那个渣男?
真是天大的笑话!
卫绾嫣然一笑,“你忘了吗?我是威武大将军卫士年的女儿!”说完便从知画身边绕开。
默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脊背,那浑然天成的尊贵,就好似傲然的仙鹤,让知画看傻了眼。
待回过神时,小姐早已不知所踪,她飞也似的朝荣华园跑去。
‘啪——’地一声,拍打在皮肉上的巨响,惊得知画绷紧了神经,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荣华园的青灰石拱门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正捂着脸。她眼里含着泪水,嘴角渗出血丝,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卫绾从衣襟里掏出绢丝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心。擦完,便将手帕扔在地上,一边轻揉着微红掌心,一边冷笑看着昨夜里将叶文轩叫走的那名婢女,“今日这一掌便是教训你,狗仗人势、目无尊卑!”
说完便不再理会少女,径直进了荣华园。
疼痛让杜鹃忘记主子交待的话,她甚至忘记出声提醒,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
刚才她看见那女子独身一人往这边走,那是威武大将军的嫡长女,七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更是这豪华府邸的主人。
可小姐交待过她,这女人是个懦弱无能的,对她犯不着尊重。
初来杜鹃是不信的,可三番五次试探下来她便信了。
那女子岂止是无能,连一个丫鬟的讥笑她都受不住,甚至跑到了雨里哭了一天一夜才被抱回来。
可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甚至连嘴边的嘲讽都来不及说,她那蔑视的眼神甚至都来不及对上她的眼,她甚至……
那女子,似乎一夜之间……变了……
现在想来,昨夜去七皇子那里,她看她的眼神就已经不似从前了,只是忙着记小姐交待的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小姐……小姐……
杜鹃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甚至顾不得疼痛,放声大喊道:“小姐——”
‘碰——’木门被踹开。
这声音与少女的呼喊同时响起。
卫绾深呼一口气,提着云缎裙,迈过门槛,一步一步朝最里面的寝房走去。
她甚至可以听到男女窸窸窣窣的悄言细语声。
那女人千娇百媚,“轩郎,蓉儿怕。”
那男人万般温柔,“莫怕莫怕,她许是有事。”
噙着冷笑,卫绾终于来到寝房。
这几步路,竟是走的那般沉重。
他们甚至连门都不曾锁。
也对,叶文轩就算做梦也不想到,那个懦弱地女子竟会这般大胆。
他从来都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咽下心中的苦涩,卫绾冷冷地看着塌上躺着的女人,面色绯红,精神饱满,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只有曾经的卫绾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们在这里浓情蜜意,她却拖着带病的身子亲自为她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