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男子杀气重重,手里紧握的长剑微微颤抖。口中这样厉声说着,双眼却没错过白衣少年的任何表情。
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劲装男子提着长剑便往门口冲。
刚走了几步,他的右膝盖似是失去重心,猛地跪在地上。
劲装男子不甘心地咬着牙,“公子这是为何?您从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
蓦地,白衣少年睁开双眼。
原本他闭上双眼时便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之美,可待到那黑眸缓缓睁开时,竟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那样深不见底,高不可攀。漆黑的瞳孔,黑的纯粹、黑的通透、黑的没有一丝杂质,就仿佛新出生的婴儿,无邪又圣洁的不可侵犯。
对于劲装男子的不甘心,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启唇角淡淡开口,“蒋震,你太浮躁了。”
被唤蒋震的男子,挣扎就要站起身,却发现右腿像是麻痹了般,动弹不得。
他强忍着吼出声的冲动,沉沉地开口,“公子的话属下从不敢违背!可是今日之事属下实在忍无可忍!连属下都看出来的事儿,公子不可能没有察觉!那妇人绝非一般人!万万……留不得啊!”
白衣少年浅笑着摇了摇头,他起身来到蒋震身旁,将他搀扶起来,才慢条斯理地道:“你,还是太浮躁。”
又是这句话!
听得蒋震张口就要反驳,却再次被打断。
少年目不转睛地对上他的眼,“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只说一次,那妇人动不得。”
纯净的黑眸深不见底,似是无穷无尽的深渊,幽深莫测。
看着看着,蒋震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句,“属下遵命。”
得了他的应承少年才收回视线,他向远方看去,似是在等待什么……
这晚卫绾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什么,又或者是忘记什么。
寅时,天才蒙蒙亮,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那件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事儿,她终于忆起来了。可是,似乎晚了……
是的,晚了。
一直感觉凤兮会暗中调查她,所以昨日临去太子府之时她留了个心眼,房门并没有锁,倘若府中的人若是进来,必定不会走门。所以她在木窗的缝隙中藏了一根绣花针,想着回来之时检查……
可没等她忆起来这件事,知画已经将窗子推开了……
哎……晚了……
本来一直记在心头的,可安盈蓉出了那档子事儿,她竟然糊里糊涂地给忘记了。
撩开床幔,发现外面天色还很暗,卫绾又躺了回去,可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入睡。她起身轻手轻脚地燃了两根蜡烛,随后又将床下暗格里的‘阴符’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