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天台入口处的透明拉门,一名形容憔悴的女人额头抵在玻璃上,满眼都是痛楚。
颤抖地指尖紧紧贴着玻璃,小心翼翼捧着孩子的脸颊,拇指细细描绘,生怕一不留心就会消失一样。
“文慧……”忽然,一道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
女人如梦初醒,连忙转过头。
她的眼中带着急迫,带着期望,可接触到男人闪避的眼神时,瞬间全都化作泡影。但她还是不死心,化作灰烬的眼眸,努力燃起一丝光亮,颤声询问着:“医生……医生怎么说?”
女人冰凉而又颤抖的手,紧抓起男人垂在身侧的拳头,似乎想要借此获得一丝力量。
男人心尖颤了颤,好像被钝器划过,鲜血淋漓地疼。另一只紧攥通知单的大掌缓缓抬起,覆盖住女人冰凉的小手。
声音涩哑,说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用尽毕生力量:“医生说……说……宝宝的脑瘤……已经到了……晚期……无法手术,最多还有……还有半个月……”男人吞了一口水,喉头越发干涩,明明简单的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
“还有……半个月……生命?”女人的水眸里,已是一片绝望,连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都熄灭了。
泪水模糊视线,她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面容。却能分辨出他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女人身子一僵,如同没有生命的人偶,身子直挺挺向后栽了过去。好在男人强而有力的臂弯及时将她接住。
男人的眼睛早已血红,内心的痛苦绝不比女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