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七气极反笑,她的记忆不全,可他分明是知道很多内情的,却不敢和她道明,他究竟是在怕什么
你之前就见过我是不是莳七目光直视着他,步步紧逼,不对,我和你绝非相识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畏水,为何要像皇帝主动请缨出海抓我其实你早知道鲛人早已倾族覆灭了是不是,唯剩我一人而已,你怕若是旁人来抓我,会委屈了我,而你舍不得!
她这一连串的逼问,如一块巨石压得姬平生几乎难以维持面上的冷意。
你不敢说,你究竟在怕什么呢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双唇嗫嚅,语音颤抖。
姬平生压在被子下的双手死死的攥紧,青筋暴起。
在莳七略带了几分恳切的目光中,良久,他松开了手,双眸低垂,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苍央,你癔症了。
莳七只觉得脊背爬上一缕寒意,她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近乎平静道:你骗我。
骗你我又有何益处
姬平生骤然抬起双眸,眸底微寒,如一场霜降之后,四野寂寥,那冷意,是由内扩散开来。
捉你,只是为了交差,这趟差事不好办,但要是办好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顿了顿,片刻,忽又抬眸轻嘲睨着莳七,你难道忘了我捉你时,可是下了狠手的。
第四百零九章九千岁(十四)
莳七的身子缓缓向后靠在床柱上,面色平静,实则紧握成拳的手,指甲早已直直扎进了掌心。
当初的场景在脑海中回闪。
是了,姬平生当初捉她的时候,确实下了狠手,抛出的船锚直直穿透她的鱼尾,汩汩流出的血色染红了那一小片海面,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浅淡的血腥味。
苍央,你我并不相识,你要寻的是也并非是我。姬平生薄唇轻启,目光定定的落在床帏上,淡漠道,如此,你可听明白了
莳七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明白了。
桐书进来的时候,莳七正要出去。
他察觉到屋内低沉的气氛,不禁瞥了莳七一眼后,便匆匆道:公公,圣旨到了。
姬平生蹙了蹙眉,旋即让桐书伺候他穿衣。
延和帝听闻姬平生大病告了假,遂特意恩准他在家养病,放了他三日假,连同圣旨到的,还有不少补品。
传旨的太监宣完旨后,便一脸赔笑道:公公,圣上要奴才把鲛人这月的泪珠也带回去。
姬平生微微颔首,转身命桐书去取。
莳七不由蹙了蹙眉,她这月根本没有管过这件事,不对,也不能说没有管过,她至少预定了那只河蚌产的珠子,但是那河蚌还没有给她。
桐书去了片刻,回来后便捧着一只木匣递给宣旨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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