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晟忽然觉得很无趣,将脚从他胸口挪开,冷笑道,“你最应该恨的人不是我,而是周浩(周父),他才是害死你妈的罪魁祸首。”话落朝杜煦朗摆手,“走吧。”
“景少怎么办?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杜煦朗担心的询问。他素来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并不怕周允晟起疑。
“他皮糙肉厚,死不了。”周允晟似笑非笑的睨视,那仿佛洞察切的目光令杜煦朗呼吸微窒。
车子缓缓驶离,留下周文景迷茫又孤单的身影。他对周允晟依然有恨,但对周父的恨意却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在这刻,他暗暗发誓,早晚有天要毁了周父,毁了周家。至于周允晟,让他失去曾经引以为傲的切也就够了。
杜煦朗看似专注于路面,实则眼角余光正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允晟。眼下,他对少年的感官很复杂,既觉得他可恨,又觉得他可怜,还有些难以名状的关注。
“晟少,虽然景少的母亲,”说到这里,他几不可查的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是景少没有错。你处处针对他,是不是做得太绝了?俗话说得好,做人留线日后好相见。毕竟是亲兄弟,不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以前还曾想过找人调教调教这位大公子,现在却彻底打消了念头。何必与个年幼失怙的孩子计较呢。
虽然杜氏财阀势力庞大,他却也没能查到周家的秘辛,盖因周父当年掩饰的很好,把那死去的孩子当成小三的孩子带到老家悄悄葬了。小三演技不错,在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竟然瞒过了所有人。也是她命不好,亦或周父命太硬克妻,眼看就能转正了却得了急性白血病,没几个月就死了。
这件事便成了绝密,除了周父和周文昂,也只有入侵了主神数据库的周允晟知道。
“他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周允晟挑眉嗤笑。
杜煦朗沉默片刻,又道,“你这么欺负景少,就不怕他恨你?毕竟他也是周家子弟,有资格继承份家产。现在有周董压着倒无所谓,日后等周董退下来,他想对你使些绊子并不难。能个盟友何必个敌人呢。”
若是平常,他绝不会对周允晟说这样实在的话。别看周允晟是周家名正言顺的大公子,是最有资格继承周氏集团的人,但周父心里未必这样想。周允晟身在局中不自知,作为旁观者,杜煦朗却看得分明,周浩对待周文昂的态度明显区别于另外两兄弟,简直宠溺到了毫无底线的程度。若是周文昂有意入主周氏,周浩绝无二话。
而现在的周文昂,恐怕早已视周氏为自己的囊中物,可怜周允晟还当他是好兄弟,不但毫无防范,且被极尽利用。若是周文昂上位,凭他凉薄的心性,即便是嫡亲兄弟,周允晟的日子怕也不好过,什么时候被算计得粉身碎骨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杜煦朗投向周允晟的目光掺杂了些微妙的同情。这样看,周家三兄弟里,周允晟反而是最可怜的。周文景有自己护着,周文昂有周浩护着,唯独周允晟无依无靠,处境堪忧。
周允晟不知道杜煦朗的脑补,就是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他轻笑了阵才摆手道,“周家我根本就没打算要,他恨不恨我有什么关系。”
杜煦朗眸光微闪,追问道,“不打算要周家?晟少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允晟斜睨他眼,随即看向窗外再不开口。
周文景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周家,刚打开房门就见杜煦朗正在落地窗前抽烟,散落的额发丝不苟的梳上去,露出俊美而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