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任何决定的许斐这一次也打破往日的惯例,沉声提醒衡玉不要这么激进。
随着“宋氏书坊”越办越大,如今宋子衿的底气越来越足,也越来越自信,在家中的话语权也逐渐大起来,在很多事情上许斐和衡玉都不会瞒着她。
逐渐刚强的人如今却是泪眼婆娑,宋子衿紧紧拽着衡玉的手,话语里含着哭腔,“玉儿,你今年已有二十三了,我们暂时避开锋芒好不好。你还没有娶妻,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避开朝政,挑选一位名门闺秀成婚可好。”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近乎是在哀求。
衡玉一点一点,坚定地掰开宋子衿的手,然后,一甩衣摆直直跪在地上。他没有收力,这一跪,他的膝盖肯定要青紫了。
“儿子不孝,还请父亲母亲原谅儿子。明日儿子会搬出许府,以免有人要对儿子出手时惊扰了父亲与母亲。”
许斐望着越来越让自己感到骄傲的儿子,一向端凝的人眼里也含了泪水,“你既知这是必死之局,又为何要一意孤行。不如留着有用之身静待局势,这难道不好?”
慢慢来,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赵信已经等不了他的。
曾经儒雅温和的帝王,身子逐渐衰败了下去,不知道何时就要支撑不住撒手而去了。
衡玉搬出了许府,住进了赵信曾经赐下给他的一处府邸。在这处府邸里,他没有带任何一个下人,身边只留了两个赵信曾经赐下给他的侍卫。
自那日呈上奏折后,衡玉就一直称病不去上朝,他一直在默默等着。
等着那些利益受到触动、狗急跳墙的人对他进行反击。
许久没有出过鞘的剑被他取出,小心擦拭。
夜幕降临,屋内一片昏暗。桌子中央的小小火烛闪烁跳动,yin影洒落,他的半张脸晦暗不明。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衡玉一直在等着,直到屋子四周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增多,他方才缓缓站起来,将手中没有染过血的剑拔出鞘。
极少有人知道他的武艺极好,好到即使被二十多名死士前仆后继攻击,也显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