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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睡梦中的程纪樾被电话铃声响起,他满脸不耐烦地伸手从床头桌上捞过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就接听吼了一句“大晚上的不睡觉神经病啊!”
“是我栾韫,出车祸受了点伤,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程纪樾一听这话睡意全无,迅速穿好衣服去隔壁房间拿了药箱就急匆匆赶了过去。
他是栾韫的私人医生,知道栾韫是栾氏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也知道栾韫在栾家不受待见还经常被自己的大妈大哥迫害。
不过栾韫命大,不管多危险的情况多严重的伤势他都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当然,栾韫能好好活到今天也有他的功劳,他医术精湛但不懂虚与委蛇,得罪了不少病人家属和同事领导,六年前遭人陷害医师资格证被吊销,是栾韫给了他私人医生的工作,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他程纪樾是不会圆滑处世,但他懂得知恩图报,所以只要栾韫被害受伤,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址他都会立刻赶过去。
但现在,看着眼前说自己出车祸受伤的男人,程纪樾嘴角抽搐。
“谁家的车能把人撞成这样?三岁小孩玩的摇摇车吗?”
栾韫有点心虚,虽然他是给人发工资的老板,但大半夜扰人好梦有点不地道,更何况他还是以车祸的借口将人骗过来的。
“这位是……”
程纪樾瞅着满脸牙印分辨不出容貌年龄的瘦弱男人犹豫着开了口,栾韫以前没少和人打架,和男人睡觉更是常见的事,但和睡过的男人打架……好像从来没有过。
程纪樾打量秋意的时候,秋意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程纪樾。
黑色牛仔外套,白色打底衫,黑色束脚运动裤,着装偏休闲,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不是男人手里提着药箱,秋意会以为他混黑社会的。
“我男朋友,秋意。”
嗯?
面目全非的肿如猪头的脸“唰地”转向栾韫,这狗东西是醉糊涂了还是被他打傻了?
“男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以往碰到栾韫身边有人,无论男女,他的介绍就是一个名字,如果那人缠着他多介绍几句他就会冷冷地斜别人一眼,等人走了有时会补上一句“睡过两次”或者“有半个月了”。
“嗯,男朋友。我喝醉了,下手恐怕不知轻重,程哥你先给他看看。”
打一架能得到“男朋友”的称呼,没白打啊,被啃了几十口也值了。
秋意咧着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栾韫余光瞄到笑得屁颠屁颠的男人心里痒痒,巴巴凑过去就上嘴亲。
都这样了还能亲的下去看来是真爱啊,但他大半夜从被窝里钻出来是来给人看病的,不是观赏GV的。
“二位,还有人在呢?”
秋意也没想到家里还有人在呢狗东西就搂着他要亲亲,他不要脸,他还要呢。
推又推不开,他坐在凳子上呢,往后躲的话就得摔地上了,实在想不到好办法了,秋意只能再次伸出右脚踢向男人的下半身。
“嘶,老男人,踢坏了你以后就没有性福生活了。”
秋意理了理身上裂了几个口子的雾蓝色棉质家居服,淡定地从铁凳子上站起来,看也不看一眼蹲在地上捂鸡鸡的栾少爷径直走向目瞪口呆的牛仔褂男人。
“深更半夜的真是麻烦您了。”
程纪樾真的是瞠目结舌,看到俩人互殴成亲爹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的鬼样子他已经非常震惊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叫秋意的瘦弱男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踹……踹栾韫的下体。
他记得栾韫虽然外表慈眉善目,温文尔雅,但内里却是个十足自私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他和栾韫认识近七年,但有六年的时间他都是喊自己程医生。他一开始说过很多遍,他对自己有恩,可以不用跟他这么客气,喊他老程就行,但栾韫从来都是点点头但下次依旧喊他程医生,后来他也就随便了。直到去年,栾韫才改口喊他程哥。
栾韫的情史更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光他见过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栾韫人长得帅又特别有钱,对睡过的男人女人都出手非常大方,所以喜欢他的人特别多,但他换人的速度和别人换衣服差不多,而且情人一旦有半点越矩或不妥当的行为他就会立马分手,分手后就算你拿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他脸上的神情都不会有一丝波动。
现在被人当众踢了下体竟然还调侃,这个秋意真不是一般人。
“不麻烦,不麻烦,我叫程纪樾,纪律的纪,木越的樾,是栾先生的私人医生,为他看病治伤是理所应当的。”
“程医生年龄应该是三十出头吧,我三十三了,不知道咱俩谁大。要是你比我大,我就喊你程哥了,比我小我就还喊你程医生。”
“啊?”
栾韫的这个男朋友三十三了,三十三了,比他还大一岁,他不是一向喜好比他年龄小长得嫩的吗?
今晚令人震惊的事太多了,惊得程纪樾都快说不出话了。
“程医生,
', ' ')('程医生……”
三十三岁真的有那么老吗?程纪樾听了怎么吓得仿佛失魂似的。
缓过来的栾韫一扭头就看到秋意贴着程纪樾的脸摆手,手近得都快拂到脸了,这让他内心非常不爽。
“老男人你竟敢当着你老公的面勾三搭四。”
??
就他的脸被栾韫啃得跟狗咬了三天的骨头似的全是牙印子,就这样的脸勾三搭四?
秋意扭过头,用一脸“你是白痴吗”的神情斜睨了栾韫一眼。
然后栾韫就勃起了……
“啊,抱歉抱歉,太困了走神了。”
“程哥,他那个伤势一分钟时间够吗?”
一分钟?一分钟还不够他从医药箱里取药配药的时间。
“栾韫,你别无理取闹。”
秋哥说得对,栾韫确实在无理取闹。
秋意坐在沙发上,程纪樾配好药后用棉签蘸着药水一点一点涂抹在满是牙印的脸上,但才涂了不到十秒,凳子上的栾韫又开口了。
“涂个药而已用得着离那么近吗?”
程纪樾涂药的手指一顿,接着微微侧头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来得急忘记戴眼镜了。”
栾韫站起身走到摆放药箱的桌子前,捏起比他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深棕色小瓶子问“涂这一个就行了吗?”
“嗯,一天一次,涂三天就差不多了。”
栾韫一把夺过程纪樾手中的棉签,蘸了蘸药水就要往秋意脸上糊,余光瞟到还在一旁呆愣的男人便摆摆手道
“我给他涂,程哥你辛苦了,赶紧回去睡吧。”
饱含同情的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后,程纪樾从药箱里掏出一小包棉签放在桌子上就悄悄地走了。
刚迈出大门就听到屋内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嗷!姓栾的,你是涂药还是给我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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