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耳边的声音吓了易思一跳,感受到手腕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他下意识的想挣脱,但手上传来的力度却越握越紧。
芜华感觉到易思想要挣脱的动作,眼底因为易思停下脚步而渐渐消散的猩红又浮上眼眶,手上愈发的用力。
“唔……”?易思吃痛,嘴里不自觉发出一声低吟,感受到周围不安分的气息,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抓住自己的芜华。
乌黑长发无风自动,?黑气抑制不住的从周身逸散,眸子阴沉地死死盯着自己,让易思有种被什么野兽缠住了的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是他前几天?刚来时常常能看见的场景,这种不相信自己会被需要的姿态让易思心里钝钝的疼,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芜华藏在内心的自卑,而在自己最在乎最亲近的人的面前,这种隐藏起来的黑暗面会无限的扩大。
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传来的疼痛,易思蹲下身抱住芜华,头靠在芜华肩膀上,嘴唇贴着芜华的耳朵,轻笑出声,语调温柔而深情,他没有回答芜华的问题,而是像轻叹一般的开口道,“芜华,我爱你芜华。”眷恋又缠绵。
正在为易思怔愣半天不回答问题而生气的芜华突然浑身一僵,抓着易思的手骤然一松,?感受到打在自己耳边的热气,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喉咙干干的,好半晌才无意识地干巴巴的结巴道:“什……什么?”
易思侧头轻轻亲吻芜华小巧的耳垂和苍白的脸颊,把芜华抱的更紧,“芜华,我的小芜华,我爱你啊……”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是小孩儿还是大人,是人还是鬼,精分或是失智,你永远是我认识的芜华,是我心疼的男二,也是我……爱上的人。
芜华眼底深沉的猩红慢慢退了回去,露出那双茫然的纯黑眸子,他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任由指甲在手心上刻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眼底涌上的酸涩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就算是没有记忆,芜华也知道,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爱他,而此刻耳边不断传来的热气,紧紧抱着自己和一声声不断表达着对自己的需要的易思,成为了他心底唯一的光。
内心一直存在的某种慌乱和虚幻慢慢消失,那种无时无刻都在伴随着他的空洞和孤弃感悄无声息的消失。
但这么久被遗弃在这所宅子,没有人没有鬼,孤孤单单飘散几百年,在被人强烈的表达被需要的时候,芜华突然就很委屈,或许是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他双手抓住易思胸前的衣服,眼眶里倏地就流出了眼泪,他把头埋在易思的怀里,泪珠大颗大颗滴落打湿了易思的衣襟,芜华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易思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芜华的后背,亲吻他冰凉皮肤,希望能安抚他的不安。
怀里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易思有些焦急的松开抱着他的手,把他的脸抬起,只是一瞬,易思的眼睛也有些酸涩起来。
他抬起手放在芜华没有血色的脸上,拇指轻轻摩擦着被芜华死死咬住的嘴唇,他勾起嘴角,笑的有些勉强,“芜华乖,松开,别咬了,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走的,乖,听话,嗯?”
听着易思这么温柔的声音,芜华眼底的泪变得愈发的控制不住了,他沉溺在易思温柔的蛛网中,根本没法逃脱。
芜华死死的抱住易思,终于崩溃的大哭出声,将以前所有受过的伤痛孤独都在这一瞬发泄出来,哭的甚是凄惨。
易思压下眼底的湿意,在芜华额头不断的落下轻吻,任由他发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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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们说的凶宅就是这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说话人身穿银白色的齐腰襦裙,坐在一匹白马上,一头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腰间挂着一个镂空的银制铃铛,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显得颇为洒脱,只是看着旁边男子的目光中有一丝深深的依恋之色。
男子一身蓝色劲装,不知是铁制还是铜制的护腕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头发高高束起,九个方形铁块组成一把长剑,此刻正被他拿在手中,座下的马因为靠近宅子的原因,有些急躁的甩着尾巴。
“嗯。”雁凡看着面前的宅子,握紧手中不断抖动的镇尺,眸光深沉。
镇尺如此激动,想来是大凶无疑,且至少是五百年以上的厉鬼,雁凡眉宇轻皱,有点儿棘手。
“一会儿进去小心,我没让你出手你就别动。”雁凡有些不放心地对曲向蝶道,他师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胆大任性,以前的事他都可以处理,所以纵着他,但这次的事他也不敢保证,还是小心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