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顾景的脑袋,说,不是怪你,是这件事很危险,我不希望你涉险,还有,这几天,除非我在场,家里的东西不要随便吃。李澜为了不打击他,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人前几天就发现了这个小季有些不对劲,他在咖啡里下毒的事,自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竟被顾景撞到了。
顾景撇了撇嘴,心里不以为意,李澜才是目标靶子,再说自己有系统这个外挂在,可比他安全多了。
李澜看到看到他不服气的样子,爪子有点痒,掐了掐他的脸,顾景吃疼,忙告饶,知道了,知道了。
李澜揉了揉被掐红的地方,语气变得轻柔,带上一丝危险,别让我发现,你不听话。
顾景一个激灵,有种被大型食ròu动物盯上的感觉,而自己就是那纯洁无辜的小白兔。顾景摇了摇头,什么鬼,难道是自己太想念宠物医院的小动物们了?
第二天,顾景是被一阵警鸣声吵醒的。
顾景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了一会儿停了,顾景彻底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匆忙穿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来到楼下,就看到大厅里,两个警察正压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往外走去,仔细一看,被带走的正是昨天晚上在厨房的男人。
李澜、李管家和另一个身穿制服的人站在一旁说话,顾景走了过去,听到了警察的声音,李先生,还需要您配合去局里做个笔录,另外,您说昨天您的助理也在,也需要他配合一下。
李澜已经看到顾景,对警察点了点头,李管家开口道,好的,警察同志,我们等会就过去。
警察对两人颔首,走了出去。
李澜等顾景走到跟前,抬起手,想将他脑袋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压下去,然而,那撮头发却格外顽qiáng,屹立不倒,李澜改揉了揉那头乱毛,开口道,去收拾一下,等下出门。
顾景疑惑道,你报警了?
李澜点点头,等会跟你细说。
顾景在盥洗室,终于将翘起的头发压了下去,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和李澜用过早餐,出门前往警局。
车厢里,李澜向顾景简单解释了一下事qíng缘由,原来,昨天晚上,李澜就让人将季元忠,也就是下毒的男人抓了起来,问出了幕后主使,果然就是李松年。至于还问到了一些其他的,又用了什么手段,李澜自然不会告诉顾景。
报警是为了给李松年一个警告,季元忠杀人未遂已是板上钉钉,但是,他要如何对警察jiāo代犯罪事实,就要看李澜想让他说什么了。
李澜简单解释完,看了顾景一眼,jiāo代道:等会到了警局,你只说在书房的事qíng,不要说你看到了下毒的人,知道了吗?
顾景一愣,李澜眉梢一挑,又道,昨晚咖啡是吴嫂端过来的,是吗?
顾景心里一紧,对上李澜的视线,力作镇定,对,我下楼准备去泡咖啡,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往咖啡里面加了东西,我怕惊动了他,就回来了,在书房门口等着吴嫂。
李澜听完后没什么表示,想了想,说,咖啡是吴嫂送过来的,你在书房门口恰巧碰到了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记住了吗?
顾景点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是通过系统看到的有人下毒,现在李澜要将他撇出去,却无意中道出了事实,对他来说正好,对着人民警察扯谎他还是有点压力的。不过李澜为什么要让他撒谎?他狐疑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正对上男人的视线。
李澜看着他一脸问号的直白表qíng,皱了皱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脖子,声线放低,别怕,其他照实说就行。
顾景点点头,不管了,反正这对他也没有坏处。
不过,做笔录的过程没有顾景想象中那么严苛,警察只是象征xing地问了一下那天晚上在书房时的qíng形,顾景按照李澜的嘱咐,照实说了,警察没有问太多其他问题,就结束了询问。
做笔录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顾景出来的时候,李澜还没有结束,只有李管家在休息室里等着他们,他走到李管家身边坐下,喊了一声,李伯。
老人笑呵呵道,诶,做完笔录了?李管家年逾六十,但可能是保养的好,看起来也才五十出头,头发染黑,说话中气十足,整个人jīng神矍铄,不显老态,本来今天李澜是不要李管家跟来的,但他放心不下,还是跟了过来。
顾景乖乖回答,嗯,做完了。
没有为难你吧?
李伯,没有,按照李总的吩咐说的,他们没有多问。
那就好。老人说完,打量着身边的人,嗯,长得好看,眼神也透亮,是个好的,配得上阿澜。
老人早就看出了李澜的心思,一开始,老人是很不赞同的,在他心里,李澜就跟他的亲孙子一样,李澜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又被李松年弄的乌烟瘴气,失去父爱之后,连唯一的母爱也变得面目全非,老人眼睁睁看着一个活泼泼的孩子变得不爱说话,心里十分痛惜,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他跟着李澜去了国外,李澜那时也才十一二岁,正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呵护的年纪,却孤身一人来到异乡,远方的家对他来说也如同摆设,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李管家,虽然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可是毕竟只是个孩子,不能避免的对老人产生了依赖,将那无处安放的感qíng寄托了一点在老人身上,李管家也将他视同己出,让老人欣慰的是,李澜没有长歪,只是xing子沉闷了一点。
老人知道,李澜从小对女人就十分反感,他曾经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却也没有办法,后来李澜长大一点,开始接触那些声色犬马,将自己变成一个纨绔子弟,骄奢yín靡,老人知道,他是为了迷惑李松年,没有太过担心,但是后来,顾景出现了,老人开始没有在意,但是后来,他看到了李澜看着顾景时的眼神,那是一种老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那种热切、渴望,让老人暗暗心惊,这种眼神,他曾经在李老爷子看着他初恋qíng人的时候见过。他调查了顾景的身世,发现他是个孤儿,就算不提他的身份,顾景还是个男人。在老人心中,只有最好的女儿才配得上阿澜,可是现在,李澜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让老人没有办法接受。可是后来,老人却慢慢发现,李澜只有跟顾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会流露出一丝丝连他也从未见过的温qíng,更像一个有血有ròu的人了,老人心qíng十分复杂,在老人看来,李氏夺不夺得回来不重要,他希望李澜能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
让他改变想法的是在萨达克沙漠看到的一幕,两人被困沙漠,他担心的要命,不过幸好李澜带了定位仪,等到他终于带着人赶到他们身边时,他看到,李澜竟然割开了手腕,正将自己的鲜血喂给顾景!晚上沙漠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几十度,虽然两人依偎着取暖,顾景依然冻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李澜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腕的鲜血正一滴滴流入顾景的嘴里,鲜艳的红色,衬托着嘴唇的青紫,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
原来,李澜已经视他如生命。
罢了罢了,老人想,只要阿澜能够幸福就好。
这时,门被推开,李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笑呵呵开口,小辈们不懂事,还让李先生亲自跑一趟。
李澜淡淡道:应该的,这件案子,还请王局多多关照。
男人连忙开口,这是肯定的,李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结案,将罪犯绳之于法,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顾景和李管家已经起身,中年男人将三人送到了门口。
回程的途中,李松年的电话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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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风云(十七)
李松年松口了,接受了李澜的条件,李澜让他将东西准备好,明天直接去公司,然后挂了电话,他已经不屑于再和他上演什么叔侄一家亲的戏码了。
第二天,骄阳似火,炙热的阳光仿佛要穿透皮肤,直达五脏六腑,让人生出一丝烦闷。
顾景跟在李澜身后,第二次来到了李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里gān净整洁,一尘不染,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它的主人并没有离开,只是短暂的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
顾景看到李澜走到了大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木制相框,沉默地看着,过了片刻,又将相框放回桌面,摆正。
没有等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李松年走了进来,依然是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儒雅知xing,风度翩翩。
李澜已经坐到了办公桌后,垂着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视线,手里转动着一只笔,对李松年的到来无动于衷,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完全无视了他。
李松年扶了扶眼镜,视线投向李澜,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直接走到沙发前,对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孟律师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jiāo给他。
顾景站在李澜身后,转头去看李松年,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他镜片的一道反光和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不清表qíng。
孟律师仔细看了看李松年带来的东西,确定没有问题,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了几份文件,递给李松年,示意他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
李松年翻了翻,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孟律师取回文件,走到办公桌前,呈给李澜,李澜转笔的手停了,接过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凤凤舞地签了几个名字,又还给他。
孟律师将签过名字的一份文件jiāo给李松年,开口道:李先生,请您谨记文件中的条款,如若违背,文件将失去效力,您所有的权利也将被终止。
李松年裂开嘴,微微笑了,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渗人,他偏头看了李澜一眼,阿澜,坐在这个位置,感觉怎么样?。
李澜嘴角勾起,笑意却未到达眼底,当然,还不错,这可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不是吗?
李松年微笑着摇了摇头,表qíng似乎颇为遗憾,阿澜,你还是小时候可爱多了。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带着宠溺责怪着长大后喜欢惹祸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