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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勒图心中一动,终于来了。

舞女十分有眼色,乖觉地退了下去。

两人走到外面,天气已渐渐转暖,外面夕阳将落,漫天红霞灿若锦绣。

哈尔格苏看着远方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光的群山,开口道:你说父王明天会醒么?

既然宝音萨满说会醒,那自然会醒了。

何必装傻。

阿其勒图冷笑一声,三哥,口口声声说不愿卷入的人,可是你。

我是不愿卷入,你们这些争来夺取,真是让人厌烦,哪有我潇洒自在,不过,不愿卷入,不代表就要沦为你们的牺牲品,说到这里,哈尔格苏叹了口气,继续道,身在其中,其实我早已身不由己。说完,讽刺般地笑了两声。

阿其勒图听他竟然说出这番如同剖白一般的话,微微有些诧异。

哈尔格苏没等他开口,继续道:我思来想去,比起查gān巴拉那个伪君子,还是你有趣多了。

阿其勒图皱了皱眉,从父王帐内出来,到后来见面,哈尔格苏的态度天翻地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么么哒~晚安~困成狗了所以还是有一点点短小

☆、第51章风chuī糙低见牛羊(九)

哈尔格苏没有再说话,静静望着远处,远方已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轻悠悠飘向天空。

既然哈尔格苏已经开门见山,阿其勒图也懒得再藏藏掖掖,查gān巴拉的事你知道?

知道一点,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

过了片刻,阿其勒图才再次开口,你想要什么?

哈尔格苏想了片刻,眼底浮现一抹兴味,出乎意料道:那钦。

阿其勒图动作有一瞬间地凝滞,开口道:他不行。

哈尔格苏嘴角勾起,怎么,舍不得?

阿其勒图看他似笑非笑地脸,声音带上了一些冷冽,除了他。

哈尔格苏再也抑制不住笑出了声,风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拍了拍他的肩,想不到弟弟你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

阿其勒图突然意识到,哈尔格苏是在耍他,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羞恼,冷冷道:看来我们很久没有切磋了。

哈尔格苏却收起了笑容,意味深长地开口,弟弟,只是一个奴隶罢了。

阿其勒图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哈尔格苏看他的神qíng,知道他听懂了,这个弟弟,还是太年轻了,尤其是对这种事qíng,恐怕还未开窍。

阿其勒图很快收敛了表qíng,淡道:多谢三哥提点。

哈尔格苏沉默了片刻,表qíng变的有几分沉重,开口道,我的母亲,还请大妃多加关照。

阿其勒图顿了顿,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脑海,表qíng有些愕然,有人说了什么?

哈尔格苏脸上带了一丝苦涩,父王此次病qíng凶险,你心中定然有数,我母亲地位卑贱

阿其勒图皱了皱眉:是查gān巴拉?

哈尔格苏咬咬牙,点了点头。

父王一向仁慈,不会这样。

哈尔格苏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可是,父王他终究老了。

阿其勒图想了想,眉头紧锁,安心,父王会醒的。

哈尔格苏眼中却浮现一丝忧虑,连我也看出此次事qíng并不简单,你还是多留神吧。

两人正说着话,有一个侍从匆匆赶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对两人道:殿下,不好了,四殿下带来的奴隶冲撞了阿达古郎公子,公子要处置他!

哈尔格苏大惊失色,还未开口,阿其勒图一阵风似的走了,哈尔格苏连忙跟上,心中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将那奴隶一个人留在那虎láng窝里,那群人喝醉了酒,根本就同豺láng差不多了。

顾景跪在地上,衣衫有些凌乱,头低垂着,嘴角有一丝血迹。

系统,打个商量,下个世界别让我做奴隶了成么。

你没事吧?

顾景竟然从无机质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担忧,心中有些慰藉,没事。

顾景对面,一群人推推搡搡,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拦住一个正在叫嚣的男人。

阿达古郎,别冲动,这可是四殿下的人。

叫嚣的男人显然是喝醉了酒,满面通红,此时太阳xué青筋bào起,目呲yù裂,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突然,帘子猛地被掀开,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要杀了谁?

阿达古郎对上阿其勒图冷冽的眼神,像是大冬天被淋了一桶冰水,整个人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几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瞬间噤声了。

哈尔格苏未等阿其勒图开口,喝道,阿达古郎,放肆!来人!

侍卫迅速上前,拿下了阿达古郎。阿达古郎直到被人押着双手,才感到了一丝后怕,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开口道:殿下,饶命!

其实今天这样的qíng形,着实也不能全怪他,这群纨绔子弟,平日与哈尔格苏混在一起,不分尊卑。哈尔格苏本就视礼法于无物,放làng形骸惯了,连姬妾都可与人共享,更别提区区一个奴隶了。

今天这样的聚会,众人难免以为阿其勒图也是来寻欢作乐的,殊不知,这只是哈尔格苏为了掩人耳目。

哈尔格苏也知道这事自己办的不妥,不过阿其勒图显然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除了散发着冷气以外,没有过多的举动,他松了口气,斥道:押下去,阿达古郎,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阿其勒图没有说什么,给了哈尔格苏这个面子。

闹了这一场,众人也无心玩乐,纷纷告退,哈尔格苏又挥退了侍从婢女,很快,帐内只剩下哈尔格苏、阿其勒图和顾景三人。

阿其勒图几步走到顾景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当看清他嘴角的血迹时,心中突然窜出一丝bào戾,握了握拳,忍住了冲出去宰了阿达古郎的冲动。

顾景抬头,就看到阿其勒图如同刮着风bào的眼神,怔了怔,恍惚觉得看到了李澜般,不由自主道,我,我没事。

哈尔格苏也看到了顾景嘴角的血迹,半天脸有些红肿,心中一个咯噔,阿达古郎这败事玩意儿!

阿其勒图伸手,动作轻柔地抹掉了顾景嘴角的血迹,手指抚上了有些红肿的脸颊,心中的怒气横冲直撞,又碍于眼前的形势,只能勉qiáng将怒气压下,眼神愈发暗沉。

顾景看着他面无表qíng的脸,以及幽深暗沉的眼神,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摸了摸胳膊上窜出的jī皮疙瘩。

哈尔格苏眼见阿其勒图快冻成了一尊冰雕,忙开口打破快要凝滞的空气,弟弟,今天的事,我给你赔不是了。

阿其勒图冷冷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回去的路上,阿其勒图与顾景依然共乘一骑,一路上两人都未开口,气氛沉默的很。

顾景纳闷,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阿其勒图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难不成不,不可能,这个尊卑分别的时代,自己区区一个奴隶,怎么可能,更何况顾景想到那个美人,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回去后,塔娜看到顾景的脸,眼中带着关切和焦急,顾景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一暖,我没事,别担心,今天话还未说话,阿其勒图走了进来,塔娜连忙低头,站到一旁。

下去。

塔娜垂首退了出去。

深夜,chuáng榻上,顾景已经睡得香甜,手脚习惯xing地缠了上去,阿其勒图的眼睛睁开了,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手指轻轻拂过他完好的半边脸颊,手臂收拢,将他完全困在怀里,又闭上了眼。

第二天,天色尚早,王帐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努哈桑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好梦~(*s3t)

☆、第52章风chuī糙低见牛羊(十)

努哈桑确实醒了,不过和没醒没什么区别,他躺在chuáng上,双眼睁着,眼珠浑浊,再也不复以往的锐利,视线没有焦点,口中啊啊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宝音眉心竖起两道沟壑,凝目看着chuáng上的人,过了片刻,闭上了眼,手在空中划着奇异的弧度轨迹,嘴里念念有词。

阿其勒图等人站在一旁,面色各异。

过了片刻,努哈桑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只能看见嘴唇还在微微张合,眼皮渐渐耷拉下来,盖住了浑浊的眼珠,等宝音停下了动作,老人的眼睛几乎完全阖上,只留下一线,似乎不愿就此陷入沉睡。

阿木斯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问道:宝音萨满,父王他到底是怎么了?

宝音眼神幽暗,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空灵,王的身体已经痊愈,魂灵却不知所踪。

查gān巴拉大惊失色,什么?

阿其勒图闻言,面沉如水。

阿木斯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朔月之时,举行招魂仪式。

众人脸上都有几分沉重,谁也没有开口,实际上,被判定为失去魂灵的人,用现代的话讲,通常都是得了老年痴呆,老年痴呆的治愈率只有十分之一,所以,招魂的成功率极低。

奥尔哈斯开口了,语气有几分低沉,殿下们,九日之后就是朔月,王的qíng况凶险,请殿下们早做准备吧。

话音一落,帐内的气氛突然有一丝诡异,好像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众人突然意识到,如果努哈桑无法痊愈,那么意味着,下位首领的产生迫在眉睫。

只有纯血统的人才可以继承首领之位,现在人选有两个,查gān巴拉和阿其勒图。

而继承人一般是由前一任首领指定,只不过,努哈桑还没来得及指定继承人,就被来势汹汹的病qíng给打倒了。自从阿其勒图取来月枯糙后,努哈桑的病qíng实际上已经有所好转,没想到,那只是昙花一现,努哈桑毫无预兆地再次倒下,而且qíng形十分凶险。

招魂仪式十分的繁琐,需要进行生祭,祭品有牛羊以及奴隶,众人心心事重重的走了。

临走前,奥尔哈斯叫住了阿其勒图,查gān巴拉看了两人一眼,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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