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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
天渐暖,年初雪一袭绿衣,飘飘若仙,头上梳了半髻,戴了一朵牡丹花,未施粉黛。
正应了那句,病弱西子胜叁分。
“真是苦恼。”年初雪趴在窗户上,看着梨花落的春景。
都已经到了二月啦,昨天夜里还下了一场小雪。
年初雪高兴坏了,偷偷开了一点窗户,看外面雪花飞舞。
被月牙儿发现了,免不得一顿说。
她在屋里绣着花儿,兰花。
陆砚祯好像喜欢兰花。
她让人去布庄买了最好的绸缎黑布匹,五十两银子一匹,就为了绣个帕子,还不论她买的那些什么蚕丝线啊什么的,花了不知多少银子。
被颜如玉知道了,恐怕得敲着她的脑门骂没出息。
这日,梨花落来了个怪人。
这个男人也不说话,就坐在她房间里,不吃不喝。
而且,也不能说是男人,看身形是一个少年,个子高挑,穿着富贵逼人,一身戾气躁郁,带着个黑色鬼脸面具。
他在这里一天,什么也不做,年初雪也没有多搭理他,只听妈妈偷偷告诫他,对方是大人物,惹不得。
一开始年初雪并没有多在意,自顾自的绣帕子。
结果,第二天年初雪就被这个鬼面少年带走了,青楼很多看热闹的客人都被打了,好多姐妹也都为了救她被打伤,颜如玉在后面追着跑,哭着喊:“挨千刀的呦!把我女儿还给我!”珠钗斜斜挂在发髻上,狼狈可怜。
年初雪哭着喊:“妈妈!妈妈救我!”
鬼面少年有些不耐,捏着她的脖子,手指轻轻收拢,将她掐晕。
待她再次醒来,扑鼻而来,是浓郁的血腥味儿。
眼前景象有些模糊,视线慢慢聚焦,殿中一穿着黑衣的男人正在杀人,血喷了满墙。
年初雪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偌大宫殿里染着熏香,手脚均被铁链锁住,年初雪有些害怕,叫1673出来,却发现系统掉线。
她大着胆子,“有,有人吗?”
没有人理她,年初雪拼命挣脱锁链,想要逃走,她的手被铁拷磨红了,太紧了,怎么挣也挣脱不出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年初雪有些无助,绝望地哭喊。
她哭了一会儿,哭累了,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来,宫殿里层层金盏点满了白色蜡烛,有宫女进来,年初雪呼救。
“可以帮帮我吗?求你把我的链子给松开……”那宫女没有理她,年初雪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大活人,心里的害怕慢慢平复,小声地又叫了几声。
那粉衣宫女终于抬起头,年初雪吓得大叫,泪水糊了一脸。
这宫女眼球是白色的,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脸上刻满了经文。
这里是哪里?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年初雪胆子小,最是害怕鬼怪死人。
她哭着,抱着自己,脸上的吐我浮屠街,憔悴如斯。
白眼宫女将饭菜端在床上,手动了动,暗示她吃。
年初雪吓得胃里一酸,想要呕吐。
那饭菜看着可口,却不敢吃。
她躲在床脚,身体瑟瑟发抖。
她不吃,白眼宫女便一直“看”着她。
年初雪头皮发麻,颤着手,心脏一阵阵收缩,犹如惊弓之鸟。
拿起银着,夹起来吃了几筷子。
“吃,吃好了。”年初雪嚼都不敢嚼,她不知道那个鬼面少年为什么把她抓走,还把她带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白眼宫女收拾了饭菜,断了出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熏香催人眠,年初雪睡得昏昏沉沉。
她再次醒来,铁链已经解了。
身上被换了一身白色吉服,上面绣着白凤凰,吉祥如意,腰间戴着白色蜡烛装玉佩。
包括头上带着的银色凤冠,白色耳坠……
她有些恐惧,不会是冥婚吧?
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嘴是被白布嘞着的,身上也被绑着。
年初雪心跳擂鼓,死命的挣扎,却被几个黑脸婆子死死摁住。
救命,谁来救救她。
整个宫殿都是白色的,除了点着幽暗的蜡烛,桌布,房梁上也装点着白事用的布。
她嘴唇上被化了浓浓的口脂,脸上涂着白粉,整个一死人妆,透过铜镜看到她这个样子,年初雪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白色的盖头盖在头上,年初雪摇头,要将盖头弄到地上,被人狠狠地敲了头,疼得她泪珠子蹦了出来。
就在这时,穿来高昂的喇叭音。
“吉时到——”
“迎新娘——”
年初雪被抓着,什么也看不到,出了后殿,穿过长长回廊,过了血池,被拖去了前殿。
殿堂坐着龙袍凤衣的一男一女,有些年纪了。
两边还有其他人,穿得都是白色,低着头,似乎都是来观礼的。
“迎新郎——”
只见,一身材高大,穿着白色长袍吉服,头发被梳的整齐,用玉冠束着的少年,被人搀扶了过来。
他的脸色惨白,没有活人气息,年初雪哭着,死命挣脱着禁锢着自己的老嬷嬷。
却被一把按在白色蒲团上,年初雪舌头被白布磨的出血,泪水哭花了白粉。
这都什么啊,怎么还有冥婚啊?
谁死了?是谁要与她配冥婚?
她不知道,旁边跪了不知死活的男人。
白面司仪声音高亢:“白相欢,白相欢,双影共合欢。梦魂来,玉归桥,黄纸钱,魂来兮——”
“新人拜天地——”
被拉扯起来,年初雪挣扎,身子转向后面,膝盖一痛,被两个嬷嬷扣着头,生生磕在地上。
嘴里的血落在白色冥服上。
又听。
“阴阳界,鬼门关,亲哭悲,魂归来兮——”
“新人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