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债已还,两人便能够启程回天龙山了。
路上,凌玄看着依然漂浮在空中的凤姬,“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凤姬转头,好奇地问:“哦?哪里不一样了?”
凌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凤姬笑了起来,“凌玄,我突然觉得做鬼魂太苦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因为她也有她爱的人,也有牵挂。
“凤姬……”凌玄眼中微动,看着在微风中摇曳的身姿,哪怕是披头散发,面目苍白,不复再有鲛人公主的倾城绝色,依然有一股惊人魅力。
在另一边,皇都繁华如斯,有了水族人血肉加持的后宫,更是金碧辉煌,纸醉金迷。
钟良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
身边的张贵妃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软声上前安抚,“皇上,您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钟良清醒了过来,贵妃正在擦他脸上的薄汗。
“爱妃?”
张贵妃微微一笑:“正是妾身,陛下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依然是自己的皇宫,他才将身子后仰,随手揽住一旁的温香软玉,确定刚刚只是做梦,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爱妃,朕心里有些许不安。”
张贵妃温顺地依在他的怀里,柔声道:“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当吉人自有天相。”
钟良不语,揽住她,此刻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倾城绝色。而他,也永远留住了那个让他有刹那失神的绝色。
只是,他的内心为何如此不安?
“陛下,快些安寝吧,明日可要早朝呢。”
张贵妃温柔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钟良嘴角勾笑,“还是爱妃贴心。”
“陛下言重的,陛下每日日理万机,臣妾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
钟良再次笑笑,回想起过去,她就从来不会挂出这种讨好的笑容,她的笑,永远那么美,有一股子世俗所没有的高贵……
第二日,钟良上完早朝,就召见了妖道。
妖道的名字,叫做凌海。
“陛下召见贫道,不知有何吩咐?”
钟良负手而立,一身金色龙袍,器宇不凡。
听见声音,他背过身去,只见面前站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英俊,气息柔美。只是眼中阴鸷,带着与修道之人所不符合的邪气。
“你终于来了,朕最近老是精神惶惶不安,夜里伴有噩梦,常梦见她化为厉鬼前来索命,道长可知是何原因,可有破解之法?”钟良连带疲倦地问道。
凌海嘴角擒着笑意,拱手:“陛下无需担心,贫道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定可保陛下龙体万无一失。”
“那,朕为何总觉得最近心绪不宁,精神恍惚。”
凌海沉思,想了想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道:“许是陛下最近操劳过度,伤了元气,待贫道给陛下开个符,保佑陛下能安然无恙,陛下再与太医那里找几副药,病自然就好了。”
钟良显然很相信凌海,他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有劳道长了。”
“哪里,能为陛下分忧,是贫道的荣幸。”
凌海恭敬地退出皇帝寝宫,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回到了自己的处所,凌海才终于表露出内心的不满,当即就砸烂了桌子上面的杯杯盏盏,瓷片碎了一地。
“凌玄!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要阻拦我?好,真是好样的,当初在山上你不如我的意,使师父处处不满于我。现在我被逐出师门了,你还来坏我好事,好,很好,这是你逼我的!”
凌海阴柔的眼睛藏满了阴鸷,看着诡谲又恐怖,身边的仆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就连逃跑都不敢。
师出同门,凌海早就知道,古凤姬这个鲛人公主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用水银封存尸体,是为了不让古凤姬有借自己尸体复活的机会,只要古凤姬没肉身,她就算再厉害也找不了他的麻烦。他当然也算出了古凤姬当年需要还的债,若是还不了,黄斌死了,背着罪孽的她就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肉身,那样才算是以绝后患。
他想得这么完美,却又再一次被凌玄那个家伙给捣乱了!
凌玄!凌玄!
现在一想起这个名字,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来人啊!”
暗影闪现,下一秒一名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单膝跪地,“主上有何吩咐。”
“去跟张贵妃说,该动手了。”
“是!”黑衣人说完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