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清净地,后面的地方更是僻静。唐柔嘉走了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建筑精丽的小院。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来应门的是一位出家居士打扮的中年女子,看上去慈眉善目,温静如水。唐柔嘉自称迷了路,不觉走到此处,想讨一杯水喝。
她一路走来满脸汗水,看着倒是像这么一回事,那位女居士微微颔首,却没有请她进屋,而是让她在门口稍等,自己转身端了一碗水来。贺妤看得真切,唐柔嘉在对方离开之后,面上是有几分急切和懊恼的,很显然这个发展与她的设想不符。
精神力妙用无穷,要弄明白此人的身份,对贺妤来说自然没什么难度。唐柔嘉喝完水依依不舍的离开之后,她多等了一会儿,等到了来送饭的小沙弥,然后从对方那里知道了那位女居士的身份。
非常令人意外。
她夫家姓詹,碰巧就是詹海青将军的母亲。
大户人家的家眷为何会出家修行,又为何不选择京中的名刹而是待在玄机寺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对贺妤而言都可以不在意。但唐柔嘉来找她,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跟那块玉佩有关。
再想想姜白说过詹海青家里已经给他定了亲事,交换过信物,那个未婚妻该不会就是陈玉兰吧?
倘若果真如此,唐柔嘉当日说陈玉兰命好,又对她百般嫉妒,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应该是陈玉兰终于被找到,然后从安泰侯府接了出来。詹家高义,想来待她不错。本来是两个人同病相怜,在小佛堂里相互作伴,结果陈玉兰却脱离那个腌臜之地去过好日子了,由不得唐柔嘉不嫉妒。
而唐柔嘉拿走玉佩,莫非是想冒充陈玉兰的身份?
她如今最想要的是和离,事情却一直僵持,无非是因为没有强有力的支持。若是圣眷优渥、风头正健的詹将军肯替她出头,那把握就会大得多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又不是戏剧,认人身份总不能单凭一块玉佩。唐柔嘉自己是有来历的,各方面条件都与陈玉兰对不上,詹海青又不傻,真能那么轻易被她骗过吗?
这么一想,贺妤便也不甚担忧了。
看样子唐柔嘉想通过詹夫人接近詹海青,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想来已经足够她将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妥帖了。等关键时刻再出面解决唐柔嘉,或许效果会更好。
从未看到希望,和希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之后的失望,显然是后者更能折磨人。
……
姜白比贺妤想的更厉害,詹海青将军的洗尘宴上,皇帝不但将那一套玻璃器皿拿出来用了,而且还直接将之赐给了众人瞩目的詹将军,令所有人都眼热不已。
正所谓上行下效,就算皇帝没赏赐给自己,京中文武百官、王孙贵胄们,也都免不了要置办一套,放在家中。
而就在这时,东城里人人都知道隶属于内府的一家铺子重新装修开业,出售的就是玻璃制品。京城权贵争相抢购,一时赚得盆满钵满,却没人胆敢仿制,去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