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们走啦,再见!”白岚大声告别道。
“走吧走吧,别再来了。”大叔不耐烦的说道。
他怕她再来一次,他的酒又要遭殃。
可惜没等到白岚再来,他就不在了。
他患了病,治不好,不想在家中多待,便在山中盖了一间茅草屋,本想在此长住,了却残生。
然而家人不遗余力的四处帮他找寻名医,隔三差五便有所谓名医上门给他诊治,他不忍家人愿望落空,倒也配合。
但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早就油尽灯枯了,如今的日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就在白岚离开的两天后,他死了。
本来他家人还想带他去医院里找白医生看诊,谁知……命运弄人。
他就晚了两天。
如果……如果能再撑两天,就好了。
温家大少死亡的消息登报了,于是,前去吊唁,蹭吃蹭喝的人不计其数。
周六,白岚和傅思明相约来到温府。
下人们将花圈抬到灵堂,鞠了一躬,便回到外头等。
前来吊唁的人实在太多,温家人光是招待来人,就忙得脚不沾地。
因此,白岚和傅思明在灵堂前,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难以想象,前两日,他们还在山林中高谈阔论。
而今却阴阳相隔。
生命,有时候,实在太过脆弱。
“我带你去学堂走走,如何?”白岚提议道。
傅思明想了想,点头说:“可以。”
“不过这个时候,学堂还能进去吗?”傅思明问道。
白岚扶着他上了车,将轮椅收到后备箱,才回答:“当然可以。虽然是周末放假,但有很多学生是寄宿,这个时候,饭堂,长廊,还有许多人在背书你信不信。”
人性本顽劣,上了那么多天枯燥无味的课,傅思明不相信那些人会学习。
“不信?那就拭目以待。”白岚上了车,拉上门,汽车缓缓开动。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傅思明发问:“你先前认识他?”
他问的自然是温家大少。
他是看了报纸,才知道温家大少就是山林中的那人。
而白岚带他去的山林,对他的规矩也了若指掌。
白岚往后一靠,缓缓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顿了顿,补充道:“他的规矩虽说有强人所难了些,但他的学识和为人,都极为出色。若不是生了病,有可能会在平大任副校长,或者去前线当军师了。”
“可惜了。可惜。”傅思明轻轻叹了一声。
前一句可惜了,是可惜温玉龙年纪轻轻,还为来的及施展抱负,就英年早逝了。
后一句可惜,是可惜自己,常年待在家中,错失了和温玉龙结交的机会。
白岚也觉得可惜,之前在林中就发现他重病缠身,然而他的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再多大夫,吃再多的药,皆是枉然。
如果不是他身体败得太厉害,她或许还可以治。
只是可惜,时不我待。
到了平大学堂,大爷给白岚开了校门放行。
沿着大路往里走,远远的就看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五成群,嬉笑打闹,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