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墩子仍然打算去背着尤然,张大炮皮笑肉不笑地道,“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见得有你家少爷这么娇贵。”
墩子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来一句反驳的话,但他又觉得这人的嘴真是欠的极了,若不是他救过少爷和自己的命,此时他就要动手打人了。
尤然听了手痒痒,心里却舒服极了,这人越是这般冷嘲热讽就越证明他生气了吃醋了。尤然偏了偏脑袋,那小模样似是得意又似是嘲讽,然后趴在了墩子的背上,“那可不敢当呢,那些裹了小脚的大小姐们可比不得我有这一双的脚。”
张大炮嗤笑了一声,“半斤八两。”
“半斤跟八两不也还差三两嘛,多三两也是多嘛!”
张大炮回头看了眼小少爷那如白玉般剔透的面皮,没想那张面皮竟然远不如他看上去那么薄。
“半斤不就是八两吗?”
“半斤在以前就是五两啊!”
张大炮一时之间无法反驳,“你也老大不小个人了,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
“我又不是大姑娘,为什么要害臊?”
头一回,张大炮被怼得都有些哑然了,于小东兄弟全程默默不语地旁观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害臊呢,他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背他的,而且少爷可喜欢我背着他了!”墩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张大炮地道。
看着张大炮那张都要黑成锅底的脸,尤然拼命捂着嘴才没笑出声。
下一秒,一阵劲风刮过,当他被来势汹汹的张大炮一把从墩子背上掀下来再扔到他的背上时,尤然彻底老实了。
墩子则懵再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当时背后一轻,那位嘴欠的张团长背着他们家少爷已经健步如飞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边。
“……”
这下尤然更没个消停了,两只脚丫子开心地晃个不停不说,还把下巴搁在张大炮的头顶乱蹭。
张大炮忍无可忍地命令道,“别乱动!”
“哦~”尤然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动作却还是停了,他没打算去试探张大炮的底线,毕竟他不想被扔出去。
一行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十天后总算出了深山,他们在城里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往昆明城去了。
进了昆明城,尤然突然间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离陆家越近离跟张大炮分开的时候就越近了,他总觉得他跟男人是不可能真正分开的,可当离别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面对了。
直到他们站在了陆家的大门前,尤然心里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哇,好气派呀!”于小东站在陆家门前的石狮子面前左瞧瞧右摸摸。
陆府坐落在昆明城最繁华的市区中心,是一栋中式风格的古建筑,院墙林立高耸,占地面积足又一千多平方米。
张大炮看着尤然道,“我该走了。”事实上,进了城时他就应该走的,但眼前这小少爷死活不肯,非让他送他到家门口才罢休,否则便揪着他不放。
“不行!”尤然想都没想便答道,“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听到吃饭,于小东条件反射般地答道: “好呀好呀……”在触到自己团长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后声音立马低了下去。
“陆少爷,不必麻烦了,我们这就走。”
“不行!”尤然直接当街扑人,抱着张大炮的大腿便不撒手了。
“……”张大炮顿时头大。
正在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几声汽车的车笛声。几个人的目光顿时被他们身后噌光瓦亮的黑色汽车吸引了。
车门一来,先落入众人眼中的是一条纤细匀称的腿。修长细白的小腿下蹬着只鎏金色的高跟,在往上看,那只探出了半个身子的女人是美的令在场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几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乎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女人身着一件高开叉的旗袍,外边披着件宽大的黄褐色军装外套,那件做工精良的军装外套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它的地位,领口刺这的阎字也十分直白地宣告着大家它的真正主人。
“姐!姐!”尤然最快反应过来,他冲上前去时还不忘看一眼车里有没有不该在这里的人。
徐倾鸾翻了个白眼,“他不在。”她看向尤然后边的人,目光带着审视。
“姐,这位是张团长,他就是救我了我的人!”尤然装模做样地给徐倾鸾介绍起来。徐倾鸾也装模作样地跟他们一一点了头以示招呼,她第一眼便知道这些人打哪儿来的,但尤然这小子一个央美毕业的却时常好像个中戏毕业生,不配合他演他还瞪你。
“为了聊表谢意,我已命人去备了好酒好菜,各位里边请吧。”徐倾鸾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这段话说得尤然简直想给她点个赞。
张大炮正要拒绝,他身边的于小东抢先一步开口道,“团长,反正咱们也没啥要紧事,不如吃个饭再走吧!”
“……”
“美人姐姐都这么留我们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呢!”
“……”
张大炮原本还算坚定的眼神在触到尤然看过来时那希冀的目光时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