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太爱云瀚海了还是心有不甘,亦或者两个都有,他的不死心让他没有办法放弃拯救那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或许根本不值得他去救。
他说好的要带他回家。
许诸拿回了几袋羊奶,尤然捡了片破瓦一点一点地给小奶狗喂了奶,看着这小奶狗吃饱了打奶嗝的样子,尤然心中一片柔软。
小奶狗吃饱了肚子,却还是张着嘴嗷嗷地叫,那声音又细又小,听上去煞是可怜。尤然怕它撑死不敢再喂,见它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又不太忍心,便灵机一动将食指伸到了它嘴边,小东西一口叼住了,小眼珠子雾蒙蒙的却总算是安静了。
花婕妤恍惚间竟从她们皇上身上看到了光辉的母爱,至于为什么是母爱她说不清楚。
“皇上,给它賜个名字吧!”
尤然想了想,“就叫他小云朵吧。”
花婕妤瞅了眼小奶狗在尤然怀里得睡姿,瘫成白绒绒一团,还真的颇有有几分云朵的形态。
晚上换药时,尤然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神奇的是,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这伤口竟都没有一丝要溃烂的痕迹,反而已经在渐渐结痂了,尤然这才终于意识到,这似乎已经不单单是运气的作用了。
可徐倾鸾还重伤在身。
尤然试探性地一问:哥,你还好吗?
不知不觉地,尤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叫他哥了。
徐倾鸾一愣:我好的很,管好你自己。
尤然:……
这么中气十足相必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徐倾鸾:以后别在受这么重的伤了。
这下换尤然愣了。
徐倾鸾:又是跳楼又是割腕的,这次又来箭伤,再来我可吃不消了。
尤然:……好。
看样子,如果没有徐倾鸾,上一个世界他就是割腕死的了,而那天的箭恐怕也会当场便要了他的命。
尤然:谢谢。
徐倾鸾没再说话。
这几天晚上尤然睡得极不安稳,每次惊醒时看到眼前的草堆都会窒息,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夜里外边似乎格外的安静,夜莺没了声息,就连虫儿都不叫了,这种诡异的安静让尤然莫名地想起了被围杀的那日。
许诸从睡梦中猛然翻身坐起,他那近乎野兽的直觉嗅到了威胁。
尤然见状瞬间明了,他推醒了花婕妤,在她醒来时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尤然翻动间却没发现自己怀里的狗醒了,随着“嗷呜”一声,三个人呆了呆。
外边猝然竖起的火把将破庙照了个亮堂,尤然绝望地发现,那火光将小破庙围了个结结实实水泄不通。
无数道脚步声涌入时,许诸一拍脑袋,心道完了。
尤然和花婕妤在这火光之中脸色依然惨白。
他们的大业彻底要完了。
尤然将狗子胡乱地塞进自己的衣领里,看到来人时心里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云瀚海。
陈南看到全须全尾的尤然也同样地松了口气。
比起陈南的稳重,陈北在他身后像个愣头青,看到尤然时眼睛了亮了,“皇上,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尤然面色惨白道:“你们主子要的是我的命,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可不会策划那场围杀哦。”说这话时陈北被他哥瞪了一眼,顿时有些不爽,“我没说错啊,这位皇上可不像是有那个脑子策划这整件事情的人。”
陈北对着这个曾妄图谋杀过自己主子的人有着极大的敌意,在他眼中,尤然最可气得还不是这一点。欺骗他们王爷的感情才是最可恶的,他要只是男扮女装苟延残喘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要来招惹他们的王爷!陈北觉得这事简直不能忍啊。
王爷喜欢的女人变成了男人,喜欢的男人又变成了皇上,而且他们都深恶痛绝的狗皇帝,他要是王爷这会儿心态已经炸了,不把狗皇帝揪回去大卸八块都难消心头之恨啊!
尤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决然,他要死了云瀚海都不愿意来看看他,可见他有多么恨自己。
陈南神色一凝,在尤然动手之前抢先一步制住了人,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他夺了刀便松了手下的力道。
尤然的失控也仿佛只在那一瞬间。
“皇上!”花婕妤和许诸两个早已被人制住。
陈北脸上有了丝怒意,“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狗皇帝,我们来接你回宫你居然还想自杀?你死了也就罢了别来拖累我们好吧!”
“够了!”陈南瞪了他一眼,见自己哥哥真生气了,陈北努努努嘴没再说话。
“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我死了对你们来说岂不是正好?”
陈南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惊讶,“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要杀你?”
尤然仓惶地道:“云瀚海要杀我。”
陈南想起王爷提到的这人的伤势,心下已经了然,但有些话他不能多嘴,他们的误会得他们自己说开来。
他起身道:“皇上,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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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说甜不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