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仿佛还有旁人也曾这样,递画给他,原蔚在记忆中搜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这样的经历,想得久了,还有些头痛。
柔软的手指落在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原蔚抓住那两只手:“没想到你会按摩。”
韶牧也没想到,只不过一看到这个男人头痛,手就不自觉地按上去了。
宇帝是一个很温柔,很有魅力的男人。
这个印象持续不到一天,当天晚上,韶牧就推翻了这个印象,刘公公的声音传来:“陛下发狂了……”
韶牧好奇,探出头去看,却被捆了双手丢进了宇帝的帐篷,宇帝双目赤红,似是嗜血的野兽,饿到狠了,而韶牧就是那送上门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韶牧吓得倒退几步,“陛下,你怎么了?”
宇帝没有回答,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将猎物困在了怀里,尖利的牙齿死死地朝着脖颈咬下去,鲜美的血液从牙尖蔓延到舌头,再深入到喉咙里头,“咕噜咕噜”地吞咽着,那声音,听起来喝的不像是血液,倒更像是什么好喝的饮料,不知疲倦,不会腻味。
但是韶牧的脸色却如潮水般褪了下去,莹白的脸颊变成不正常的苍白色,“陛下……放开我……陛下……阿蔚……”
不知触动了哪个开关,野兽仿佛被顺毛,狂躁的声音渐小,只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吼,牙齿脱离皮肤,禁锢松开,韶牧却无力地倒了下去。
韶牧醒来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眼眸,昨晚的恐惧历历在目,韶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原蔚,却见原蔚一言不发地出去了。韶牧还很虚弱,环顾了一周,韶牧发现自己身处马车里面,马车行得很稳,比起在马上舒服多了,可韶牧却心惊胆战,生怕被拖出去喂野兽。
短短一个晚上,原蔚在他眼中的形象就倒转了个遍,从温柔又威风的皇帝变成了啖血食肉的的野兽。
车帘被掀开,韶牧紧张地一抖,来人见他这样,也吓了一跳:“小皇帝,你没事吧?”
韶牧抬头,见是汪辰,才松了一口气,憋着嘴道:“不要叫我小皇帝,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韶牧,先吃饭吧。”汪辰将手里的盘子摆上矮桌,今日的饭食又好了些,菜也丰盛,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肉,里面还有血块,估计是给他补血的。韶牧也没拒绝这个补偿,他确实饿了。不过就算他吃得急,动作看起来也是优雅无比,一粒饭一滴油都没有落到矮桌上。
“韶牧,陛下不是故意的。”
韶牧耳朵动了动,低头继续吃饭。
汪辰也不气垒,“陛下几年前目睹了挚爱之人离世,后来就变得非常嗜血。所以陛下才会出征,战场上的硝烟能让他安静下来,这些时日陛下都没有发病,本来我们都以为陛下已经好了,没想到……”
韶牧问道:“那之前是怎么解决的?”
汪辰顿了一顿:“以前也是这样,将俘虏丢给陛下,只要陛下见了血就会安静下来,你还算是幸运的,那些人陛下都是用剑刺死,昨日也不知怎么,陛下选择了用没什么攻击力的牙齿……”
韶牧打断他:“为什么是我?”韶牧摸了摸脖颈的血印,那里缠了一圈纱布,稍微动一动就痛得要命,牙齿哪里没有攻击力,若是他再晚一点被人发现,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然眼神没有落在身上,可汪辰却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咳咳,你现在不是俘虏嘛,不过本来也不会挑中你的,据说是刘公公觉得你影响了陛下,才会叫人将你送进去。”
韶牧没再说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一只觅食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