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恢脚边的镂花的象牙脚凳上,趴伏着一只通体雪白,眼睛碧绿的猫咪,毛茸茸的尾巴扫在毛毯上,几乎融为一色。
“皇兄?”没等到太子,席恢拿脚趾推了推猫咪暖乎的身子。猫咪“喵”了一声,一个轻慢的声音才从纱幔那边传出:“是谁来了?”
席恢感到些许无语。明明是太子自己叫他来的。
而且太子不是被禁足了吗?这日子过得可真有滋有味,进殿居然还被要求脱鞋,理由是不能让鞋子踩脏这块华贵的毛毯。
纱幔掀开,一个歪歪扭扭地穿着白色常服的青年晃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酒,酒液从领口滴落到了胸膛,显得他整个人颓靡可笑。
“原来是弟弟来了——”
一只戴着金环的洁白手臂伸出勾住太子的脖子就要把他往里带,席恢拎起一个小杯盏抿了口热茶,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猫咪跳到美人脚边。
“呀——”美人受惊,缩了回去。
太子,席恢现在的哥哥——姬恒笑嘻嘻地扔了酒杯,弯下腰抱起了猫咪,然后勃然变色,将猫咪砸向了纱幔后的美人。
“喵~”
“没看到本殿下的六弟在这吗,都给我滚!”
等纱幔后的美人纷纷畏惧着告退后,他才晃到席恢身前,不顾身份地一蹲,按住了席恢的脚踝。
冰凉的酒液还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滴落到席恢的脚上,滴落到毛毯中。
被人握着脚的感觉席恢还真从来没有过,他原本还想起身行礼,但却被牢牢按住了。他感受着流淌的酒液带来的微凉触感,再感受到太子温热的手指间流泻的热度。
这太奇怪了吧?席恢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太子要做什么,他忍着没动。
直到姬恒低下头,慢慢靠近他的小腿,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他的皮肤上。
现在的姿势很奇怪。一个六皇子,坐在椅子上,赤脚踩在地毯上。而太子蹲在他的脚边,手指按着弟弟的脚,脸几乎贴在别人的小腿上。
安静得像是世界暂停的几秒。
姬恒慢慢抬起了头,那张眼底带着青色,却依旧带着英俊的皇家风度的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儿神经质的笑容——就是那种不应该笑却偏偏要笑起来的感觉。
“我听闻弟弟身体还未好全,就为我这个哥哥申冤,哥哥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这是臣弟该做的。”席恢说。
“这样啊。”姬恒一皱眉,然后很快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一眨眼,“但做哥哥的不能白白让弟弟这么操心......不然你留下来住在这宫中,我们兄弟相亲如何?”
“皇兄说笑了,臣弟怎么能住在东宫?”席恢感觉姬恒若有所指。
姬恒惋惜地站起身来,突然手指指向角落里站着的一名紫衣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