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霁却不卑不亢地说:“师傅,这种方式只能说明徒儿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
月宜的手扶住岑霁的腰身,手心腻腻的:“岑哥哥……”
“我不可能抛下你。”岑霁知道她要说的话,斩钉截铁地打断,“师傅,请恕徒儿不孝。”说罢,佩剑缓缓出鞘,横在自己和众人面前。
唐子玉见状,也上前几步:“师傅,今日徒儿代您老教训他!”
岑霁毫不畏惧:“大师兄请。”
唐子玉却道:“我是你大师兄,怎么能让师弟先来?”
岑霁倒也不跟他客气:“那我就请教几招。”言罢,岑霁身形闪动,剑尖对着唐子玉的颈边刺去,唐子玉不料他的剑术飞快,下意识地格挡了一下,岑霁却趁机刺向唐子玉手臂,唐子玉一怔,只得用十八盘剑勉强躲开。岑霁的剑术讲求快与出其不意,他现在也不再用泰山派的功夫,反倒是雨霖铃剑游刃有余。这剑法很少有人接触,是以唐子玉根本摸不着门道,他的十八盘剑虽然也是精妙功夫,然而岑霁却总是能够从令人意外的地方击破唐子玉的招式。唐子玉却只有抵挡的份儿。他想起岑霁下盘功夫薄弱便微微矮下身子主攻岑霁的双腿,可惜岑霁那里还是从前的少年,双腿步伐灵活,反倒让唐子玉因为找不到破绽而有些心急,手上的剑术变得慌不择路。岑霁屏息凝神,十分专注,他心里何尝不明白,自己如此袒护月宜,甚至不惜和师傅叫板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他不再是泰山派弟子。
从前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又想起自己所受的冤屈,泰山派不仅不信他甚至还有人暗害自己,而他最为尊敬的师傅没有一句话向着他。
他的悲愤让雨霖铃剑的剑势愈发凌厉,长剑斜挥而去,忽然就刺中了唐子玉的肩头。唐子玉大叫一声,岑霁拱手道:“承让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厉深忽然趁机偷袭岑霁身后的月宜,岑霁反手挑开厉深的佩剑,厉深则拐了一下反倒伤到了岑霁的手臂。岑霁吃痛一声,扭头去看岑与之,见他神色淡漠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安慰。他心里更觉得一阵寒凉,持剑挥去,叁招便击退了厉深。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等着师傅亲自对付自己,却不料身后的月宜忽然说:“岑哥哥,咱们走。”瞬间,一颗烟雾弹炸开,众人再看去时,却已经没了岑霁和月宜的踪影。
月宜的轻功“流云散”根本无人企及,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好不容易远离了鲁山范围才稍作休息。岑霁观望着她气喘吁吁,无不担忧地说:“怎么样,还好吗?”
月宜点点头,也开始检查他的身上关切地问:“你大师兄有没有伤到你?”
岑霁亦摇摇头:“没事儿。”
月宜这才放下心,抿着唇神色严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实没有给葛清源吃过醉芙蓉……醉芙蓉……我是那晚用来伤害萧珏的……”
岑霁摸摸她的脑袋,也沉思片刻说:“葛清源怎么会一口咬定是神农谷?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中了醉芙蓉?”他忽然惊醒:“那天晚上他来找我,说相信我并不是凶手。难不成有人威胁他?”
月宜思忖道:“有人打着神农谷的名义威胁葛清源,然后,让葛清源主动来找你澄清嫌疑再置他于死地。此时不光可以嫁祸神农谷,亦可以看看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和神农谷划清界限,甚至还能让牡丹山庄没了主心骨,得到剑谱的人也就不用归还了!”她看向岑霁:“我现在搞不清的是究竟是谁偷了我们神农谷的醉芙蓉!”
“事不宜迟,我们回神农谷去看看。”
月宜却道:“不用了,就算追查清楚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去泰山吧。现在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师傅不会想到我们敢去泰山。”
“找到那位老前辈问清楚,也许就可以水落石出。”岑霁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我之前还有一丝侥幸,现在什么都没了。”言罢,他抽出佩剑,一下子狠狠地折断在地:“从此往后,我和泰山派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转身就要走,月宜却从后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背上,隐隐有泪痕打湿了布料:“谢谢你岑哥哥。”
他回身,心疼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哭?”
小姑娘摸了摸泪水,仍有后怕:“你相信我没有下毒。”醉芙蓉只有神农谷才有,当时那么多人都听到了葛清源的遗言,她百口莫辩。她当时也很惊惶,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岑霁,她以为,他也许还会犹豫一下,可是他什么都没想直接就站到了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岑霁弯了弯唇角,将她抱在怀中说:“我不相信你,难道要相信葛清源吗?”那时的情景总会让他想起在牡丹山庄被人诬陷的时候。他所信赖的泰山派师兄弟和师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相信岑霁。
所以他不能让月宜面对同样的境地。
更何况,那是他的月宜,他的爱人。
他低下头亲吻着月宜的额头,抚平小姑娘心里的恐惧:“月宜,别胡思乱想,你是我未婚妻,我怎么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月宜默了默,忽然有些怯懦地开口:“你可以和那位葛姑娘……”
“月宜!”岑霁扬声,“你胡说什么呢?”
“你为了我背叛泰山派,其实你当时稍稍有些犹豫,或许就可以保全自己。”月宜心知这样下去,岑霁只会四面树敌。他本来可以有安稳的日子,甚至还有名门漂亮的姑娘青睐,但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岑霁抵在她额头上说:“我保全自己做什么?我想保全我们两个人。”他笑了笑,温柔而坚定:“还记得吗?我说了要娶你做妻子的。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从不轻易许诺。”说完,他在她的唇瓣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月宜泪眼盈盈,扑在他怀中。平常有些傲娇调皮的小姑娘现在却那么脆弱无助。她毕竟还是涉世未深,如同最初无依无靠的自己一样。可是那个时候他遇上了月宜,月宜的温暖令他没有走上绝境,那么现在,他便要给予她更多的信任和温暖。
(大家再忍忍,这个故事快结束了……下个故事来个肉多的。另外7号可能要暂停更新一次,因为我下周搬家,挺多东西要忙活。抱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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