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睿出轨之后,许诺的妈妈十分伤心,终日里以泪洗面,许诺还小,已然能感觉到家庭的支离破碎。程文睿天天睡在医院也不肯回家,许诺的妈妈去了一趟医院,看到自己的丈夫和那个气质出众的女人并肩谈笑,眉宇轻松。她忽然间心灰意冷。一旁幼小的许诺怯怯地问:“妈妈,那个阿姨是谁啊?我们怎么不去和爸爸说话?”
许诺的妈妈带着他转身离开:“小诺,妈妈和你说,妈妈要和你爸爸分开了。你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住?”
许诺似懂非懂:“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许诺的妈妈默了默,说道:“爸爸要和别人有一个家庭。但是妈妈的爱不会让小诺孤单。”她亲了亲小诺的额头:“妈妈会永远陪在小诺身边。”
离婚官司并不困难。程文睿毫不犹豫地签了离婚协议,许诺坐在外面看着程文睿匆匆走出,连忙道:“爸爸,你去哪儿?”
程文睿脚步微顿,回身看着许诺无奈开口:“对不起小诺,爸爸要走了。你以后好好和妈妈生活。爸爸有空还会来看你。”
许诺妈妈单身一人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虽然到处风言风语,但是许诺的妈妈还是挺了过来,后来在厂子里还认识了一个也是离异的单身男人,两人接触几次慢慢也生出感情,许诺的妈妈一直等到许诺考上大学,才和他提起这件事,许诺看着妈妈鬓边风霜完全支持妈妈的决定,那个男人他也见过很多次,人很憨厚,没有程文睿那么高的学历和聪明劲儿,但是踏实肯干,待人宽和。
许诺妈妈的婚礼操办的比较简单,许诺端着酒杯敬过男方,男人连忙道:“小诺,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妈妈还有你。你有什么难事就和我说。我不求你当我是父亲,只当我是个信赖可以依靠的长辈就知足了。”
家里有些拮据,许诺高考之后就趁着暑假和朋友打工去了。朋友家里在电脑城开了个店,许诺对计算机很感兴趣,就加入朋友的队伍。
在市里呆了几天,许诺才想起来程文睿好像就住在附近,这些年他见过程文睿几次,感情变淡了,之前也恨过,但是后来妈妈认识了继父,生活安稳下来,程文睿这个人从他的世界渐渐褪色。
暑假叁伏天,许诺的朋友今天有事没来,留他一个人看店,他百无聊赖地在电脑上学着编程,风扇吱吱直响,仍然闷热的要命。
一个高中生推开门,脆生生地问:“您好,我能看一下您家的电脑吗?”
许诺抬眸,看到小姑娘有些羞涩的笑。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一时间手足无措,站起身紧张地说:“可以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电脑?”
“我的笔记本太老旧了,想换个新的,最简单那种就行,我还在上高中,利用率不算太高。”她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他看,“相似的就好。”
许诺接过,打开看了几眼说:“电脑更新换代挺快的,你这款基本被淘汰了。”
她有点可惜:“可是我很喜欢这种。”
许诺查了查库存说:“我仓库里还有一台类似的,价格稍稍贵几百块钱,你看看想要吗?”他把显示屏给她看,月宜也不太懂,只觉得和自己那台笔记本很像:“可以给我看看实物吗?”
“可以,我去拿给你。”许诺去后面仓库翻箱倒柜找了出来,还是月白色的,月宜看着有些喜欢,操作几次也蛮熟悉。许诺趴在柜台上,看着她检查电脑,目光渐渐落在她细腻清丽的面庞上。许诺在学校专注学习,一心想着出人头地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所以也没有心思早恋,现在没有学业的压力,又来到市里,偶尔也会羡慕那些小情侣。
女孩儿高兴地说:“挺好的,那我就要这台电脑。可以刷卡吗?”
“不好意思,我们只收现金。”许诺目光微微垂下,青涩而紧张。
女孩儿点点头,幸亏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一沓毛爷爷递给他:“那你看看够不够?”
许诺数了数:“嗯。没问题。”
女孩儿接过发票,笑盈盈地看着他:“谢谢你。”
许诺觉得她傻乎乎地,也不知道还个价,其实这电脑他可以再给她便宜几百块。月宜背上电脑离开,许诺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没和人家要个联系方式。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缘再见。
叁天之后,许诺去附近买饭,小饭馆旁边靠着一家冷饮店,他刚刚付了钱,迎面走出就撞到了月宜。女孩儿揉着额头有些惊喜地看着他:“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许诺连忙笑道:“记得你。你来我店里买过电脑。”
她手里捧着奶昔,因为热,只穿了短裤和白色T恤衫,清纯可人。“你推荐的电脑真的还挺好的,谢谢。”
许诺摸了摸脑袋,局促地笑了笑:“你来买电脑,应该我谢谢你。”
“你们那里还有ipad吗?”月宜问他。
“有,你要看看吗?”
她点点头:“我现在没事,待会儿去上辅导班,还可以空出半个小时。”
许诺回到店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窄小的店面,闷热潮湿,许诺将风扇对着月宜,含着歉意:“太热了,抱歉,我们不舍得装空调,你忍一忍。”月宜倒是不介意,摆了摆手。许诺拆开包装说:“上次忘记给你便宜点,这次你要是想买的话,我能给你打折。”
“我想买,但是我妈说我买了之后肯定不会用在学习上。”她为了方便,跑到许诺柜台里边,两人肩并肩趴在玻璃柜上,低着头打量ipad。许诺也没用过,他可不舍得花大几千买这个。“嗯,那要不以后再买吧。你妈妈说的对,学业为重。”许诺想了想说。
月宜侧过脸儿笑道:“你真是良心店家。”她眉眼弯弯的,像是月牙,两人靠得太近,她这么微微仰起头,唇瓣几乎要贴在一处。许诺近乎痴迷,脑子一混,已然轻轻碰了碰她的嫩唇。月宜怔在原地,几秒后猛地直起腰,二话不说就跑掉了。
许诺知道自己对人家小姑娘耍了流氓,好几天都心神不宁。他想,就算再见面,她应该也不会理他了。可是,他有点想念。
不过,一周之后,许诺还是又见到了她,她拿着电脑有些气鼓鼓得推到他跟前说:“电池好像不好用了。”
许诺见到她兴奋的要命,忙不迭地说:“好,我帮你看看。”检查一番,许诺给她换了新的电池和电源,月宜要给钱,他忙道:“在保修期内。免费的。”月宜抱着电脑道了谢,走到门边,许诺喊住她:“我想和你说两句话可以吗?”
她回眸,歪着小脑袋,似乎有些警惕。许诺匆匆走近,耸了耸肩,拘谨地道歉:“上次……对不起……我不该那样。”
她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帆布鞋。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给你赔礼道歉。你想吃什么?”
月宜扬了扬唇角,其实心里也没有多生气,更多的还是女孩子的那点羞涩。那天他亲了她,她慌张跑开,回到家里却总是想起那个眉眼清俊的少年。“你请我喝奶昔吧。现在可以吗?”
“可以。”反正天这么热,店里生意冷淡,他就锁上房门和月宜去了冷饮店。对面坐好,许诺买了两杯奶昔,她咬着吸管玩手机,没有理会许诺。许诺有些失落便主动问她:“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月宜,月亮的月,总相宜的宜。”她放下手机欣然回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