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咱们家还能有命吗?”
贺朱氏自从知道她婆婆对接生温侯府世子妃没有把握之后,心里就一直很慌张,此时看她那婆婆不在,立刻就跟大柱争吵埋怨起来。
不是说吵架就能解决问题。
主要是她想通过吵架。
发泄一下内心的畏惧和恐慌。
想让自己不那么的害怕。
“当年我爹走的早,我年纪小没有办法接过屠夫的位置,全都靠我娘替别人接生赚点银钱,这才能把我抚养长大,做稳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娘为什么不能做?
况且接生哪有那么危险,又不是我娘一个人替她接生,不是有好几家有名的稳婆都被叫了过去吗?
怎么,就算是出了事,温侯府世子难不成还能把咱们整个长安郡附近县镇的稳婆们全都杀了不成?
他温侯府世子就算是世子,是贵族,那也不能平白害我等百姓性命,他们家拖到乱坟岗的那些个尸体,不是他们家的世代家生子,就是已经签定过死契的奴仆和丫鬟。
他要真敢害我娘性命。
我大不了去京兆府告状。”
贺大柱虽然内心也有那么一些担心和害怕,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要是他先慌了的话,那他们家现在还不得慌乱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此时依旧很镇定的说着。
用他所知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点律法常识,镇定的安慰他媳妇。
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说的这些个话是骗鬼呢。
他们那些个贵人要是想害人性命的话,哪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啊!
对待家仆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弄死,对待不是家仆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大不了做隐蔽点就是了。
京兆府有个屁用,要是京兆府真有用,咱们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疑案悬案了,三年前祝老何家全家被灭门的事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
十年前张府被灭门的事,要不是静安王府被皇上派人抄家,那京兆府不还是装聋作哑的当不知道。
直到静安王都被抓了起来。
这才把张府案子清算出来。
要是静安王没事的话,那估计张府的案子就永远都不见天日了。
就这玩意儿,你还指望他们?”
贺朱氏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丈夫的敷衍糊弄,当即便相当直接的直戳贺大柱话里面的那些漏洞。
随后更是情绪有些崩溃的瘫坐在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那张椅子上。
开始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不是伤心,主要是害怕。
看着此情此景,贺大柱也是不由有些沮丧的弯了腰,同样瘫坐在家里另外一张椅子上,正好跟他那个媳妇面对面,同时颇为无奈道:
“不然咱们又能怎么办?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尽量将我娘要去温侯府给温侯府世子妃接生的消息传出去,只要这件事知道的人足够多想来,即便接生出了差错,温侯府世子那边也会忌惮些。
不敢做的太过直接过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存方法。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保命术。
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而言,舆论和民心是他们仅存的那么一点。
有可能保命的方法。
此时在卧室里,已经将原身服用的那点砒霜全部排出体内,并且顺带着梳理完原身记忆的乔木,几乎听全了她儿子儿媳的所有对话。
内心对温侯府印象更差了。
一个人竟然能让原身还没有去做某件事,就已经畏惧到服用砒霜自寻死路,也能让原身的儿子儿媳害怕到如今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他平时的名声是有多差,这样的人却依旧能够逍遥自在的做着自己的世子,可见当今勋贵们的嚣张跋扈。
就是不知是大多如此。
还是就这么一个奇葩。
不过不管如何,乔木还是打算先出去安抚一下自己儿子儿媳,否则恐怕事情还没发生,他们就能自己把自己给吓出病来,一命呜呼。
因此,下一秒乔木就撩开了卧室竹帘,并且表情很镇定的说道:
“你们两个别这么害怕。
那温侯府世子妃的胎相虽然十分不好,但也不一定就没救,温侯府那边肯定是会有太医院的太医帮忙诊断的,兴许等我接生的时候。
她的胎位可能已经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