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握住了涟诗的手执起了毛笔,涟诗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笔墨滴在竹简上留下一点墨痕,女子却并未在意,仍然耐心的带着涟诗书写。
竹简上的簪花小楷非常好看,笔落浮现三字,女子轻轻的的放下笔,摸了摸涟诗的头。
“这是你的名字啊”女子的笑容十分怜惜温柔,可此刻在涟诗眼中却变得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她那么温柔的话语,却给了这样她一个晴天霹雳,她亲口告诉的她的名字,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决定了她以后的命运一样……
“步練師”步练师,步练师,步练师……
如果所记不错,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她一直不喜欢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东西,也未曾读过《三国》,只是大概了解其中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还记得那个午后,她因写字出错,被容奶奶罚写十张书法,那时少年就在对面的躺椅上坐着读书,声音犹在耳侧。
“吴主权步夫人,讳练师,临淮淮阴人也,与丞相骘同族……”
当日话语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却时隔千年……
不喜三国,却误入三国,成了这此间中人……
涟诗回头看着身后对她柔柔笑着的女人,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她笑了,努力把泪咽回去,纸笔在竹简上写下几字。
“你可听说过曹孟德,刘玄德,孙仲谋?”
女子看到这几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竟有些惊讶,连忙将竹简卷住握在手心。
“阿师,你听世母跟你说,日后不可再如此了好吗?今日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女子严肃的面容让涟诗心中有了答案,也清楚了女子的身份,涟诗点了点头,女子方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女子将竹简收好才让郎中进来,郎中看了看涟诗,切脉过后,看向女子。
“你家小娘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今她嗓子还未恢复不能言语,可否让她写出来?也方便老夫为她对症下药”
涟诗拿着笔在新的竹简写下自己的情况,落笔的字,刚才女子并未认真观察,如今却被这字形惊艳,虽笔法稚嫩,却稍具形态,以隶书写成,却篆意浓厚,兼有楷法。
涟诗练习的隶书一直都是以《西岳华山神庙碑》为基础练习的,而此书法被称为汉隶第一品,涟诗练习了十年不过才有其几分风骨。
只见竹简上云“些许往事,记不得了,头疼无力”
女子看到内容也是急了些,“郎中,我家阿师这可如何是好?”
“唉,小娘子这次发热来势汹汹怕是记不起这过往的事了,此事怕也无力回天了,不过人没事就好,也是你家小娘子命大”
郎中叹了口气便下去写了调养的药方,留下女子还紧握着涟诗的手,她抱着着涟诗安慰道:“阿师,不要怕,世母会重新说给你听的好不好?不要怕啊阿师……”
也不知是在安慰涟诗还是在安慰自己,涟诗自是不怕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步练师的记忆,但女子的好意,她还是无法辜负,她乖巧的依偎在女子的怀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有一小片的桃花长得很是茂盛,雨停了,打落了一些花瓣,阳光在花瓣上的雨水映出七彩的光芒……
明天醒来会不会还是在那老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