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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十几天的儿子终于回来了,村长夫妇高兴得不行,抱住邱肃感叹:“吃胖了,看样子那不着家的白眼狼没委屈到你。”
“琮哥才不是白眼狼,他给你们买了好多东西呢!”邱肃急着替林琮澄清,不想本就对那人有意见的爹娘更不满他。
“他一个穷学生能买什么东西?”村长媳妇冷哼一声,刻薄的视线不离鼓鼓囊囊的包袱,盯着自家儿子一件件地取出礼物。
听着动静过来围观的村民也伸长了脖子看,喧哗议论新鲜的场面,像一众鸭子,或取笑或多舌。但看见里头最值钱的东西被取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顿时像是被人捏住脖子提在半空,一瞬间变得死寂,偶尔发出点动静,过了一会便重新变得哄闹起来。
只是再没有看笑话的鄙夷轻蔑了。
“看,百年老参,花了琮哥好几千!”邱肃骄傲地捧起那盒子,故意在众人面前炫耀快赶上手掌粗的人参,引来村民一阵惊叹。
“乖乖,长这老大啊!村长家的,你媳妇哪来那么多钱,不会是……”
“别瞎说!”邱肃瞪那人一眼,马上拿出卫疏忱送的翡翠镯子,给他娘戴上,笑嘻嘻地说:“琮哥在城里交朋友啦,最近在和人家合作谈生意,赚的都是正经钱!你看,这是卫哥——就是他朋友送你的镯子,说是啥翡翠,我也不懂。”
他没见识,不代表村里别的人没见识。村长媳妇还没说什么,懂行的村妇已经走过来端起她的胳膊嚷嚷了。
“翡翠!我可见过这东西的,有钱都买不来这么水灵灵的品相,你家媳妇认识的人可是大富豪啊!”
人群又开始八卦了,林琮长得漂亮,别是在外面傍上大款了吧?这样想的话,他们看村长一家的眼神就变了,半是怜悯半是讥讽。
邱肃在他娘变脸色之前又插话了:“卫哥家里是挺有钱的,但我也不能是那种随便收人东西的人啊!他说了,和我做过夫妻就不能对不起我,过段时间就来家里见见你们,还说这些是孝敬您二老的心意。”
这小子可以啊,才出去几天,不光让漂亮的媳妇儿服服帖帖的,一个劲儿往家里买东西,还傍了个大款!村民的态度风向马上就变了,转为佩服和艳羡。
“你个混小子,把这种私密事摆出来说做什么!你老子我用得着别人孝敬?”村长朝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踢两脚肉最厚的屁股,骂骂咧咧地赶人了。“滚滚滚,都凑什么热闹呢?”
邱家的院门一闭,众人听不着八卦,登时没趣地各自散了。
阖上门,村长夫妇不约而同地露出愁苦的表情。尤其是村长媳妇,刚听说镯子价值不菲还爱不释手地把玩呢,现在就像捧了块烫手山芋,小心翼翼地塞回礼盒不敢碰了。
自家儿子撞了大运,傍了位出手阔绰的富少,他们的心里喜忧参半,倒没有完全迷失在可能飞跃阶级的窃喜中去。毕竟邱肃在家是什么德行,当爹娘的比谁都清楚。一个乡下出身的土小子,何德何能让人家喜欢?说不定就是玩玩,腻了随时抛弃。
他们的思想比不过城里人前卫,想的是邱肃这傻小子叫人哄两句就被骗上了床,身子丢了不说,瞅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对他们没见过面的那位少爷动了心思。到时候人家玩腻了抽身离开,他们夫妻俩在乡里丢脸不说,邱肃以后可怎么在同村人的流言蜚语中抬起头啊?
还不如劝他收收心,先把养了十几年的童养夫牢牢把在手里。那小子在外也赚了大钱,是时候回报他们老邱家了。
但凡邱肃能分个轻重缓急,就不需要他们这般操心了。可惜他还做着梦呢,口气坚定地说:“卫哥对我那么好,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带这么多东西回来让你们长脸面,你们不夸我就算了,还骂我,我不和你们说这个!”
说罢他就熟练地躲过村长气急了眼挥过来的棒子,一溜烟翻墙跑了。
“这……这小王八蛋!”村长吹胡子瞪眼地瞧着邱肃跑远,气愤地要摔手里的山参,想了想它的价值,又宝贝似的卸了劲,叹息道,“孩子大了不中留啊……”
“算了,收着吧,大不了以后谁要是敢辜负我们家小子,就去他家打断他的腿!就是那姓卫的小子也不行!”村长媳妇性子十分泼辣,最容不得别人欺负自个儿的儿子。
“送得起这东西的人家,能让你进去闹?”村长斜睨自己媳妇一眼,唉声叹气地进屋了。
至于邱肃跑去哪了?自然是没忘记他的任务,按照系统的指示去找关键节点了。
【我猜想的没错,关键节点就在这里,在两个世界最初的交融处,也就是林琮重生的地方。】系统面色凝重地望着黑气弥漫的山林,指点邱肃前往异常波动最强烈的地方。
那是一座隐藏在重重树蔓后的山洞。
山洞这地方历来象征着不详。邱肃怕得要死,只往里稍稍看上一眼就缩回了脖子,胆战心惊地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咱们需要的东西吧?我觉得应该换个地方再找找……”
【少废话,赶紧进去!这世界的所
', ' ')('有东西对你来说都是假的,难道还能顺着投射设备找到现实里去打你吗?】
经历这些恐怖场面的人不是他,他当然能说风凉话了!邱肃愤愤地想。但是没办法,为了赚钱,别说和鬼怪打交道了,就是要做更过分的事,他也得忍着,干脆咬咬牙冲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洞壁的狭隙有些许光源透进来,足够邱肃看清洞内的情况:要比他预想的空间大了很多,足有数层楼的高度,仿佛整座山都被掏空了,却还稳固地支撑着广阔的空间。
洞穴的中心是巨大的水潭,水潭的中心又有高出水面的一座小丘,大抵是裸露出来的石头。这里面的光线终究说不上好,只够他勉强看个形状。但系统既然没有提醒有危险,就说明洞里除了他就没别的恐怖存在了。
所以心大的邱肃跑到了水潭边,拘一捧清水洗净手心的冷汗,看见水里的虾子还乐乐呵呵地去捞它们。
但笑着笑着,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水中心的大石头是不是在刚才动了一下?
他警惕地盯向石头,看了那么一会,心想是自己的错觉,就再次低下头,拨弄冰凉的清水打湿其他沾了汗的地方。
吊在胸口的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去,就卡在了喉咙里。这次他看清了——一双不似人类的瞳孔倒映在水面上,散发的幽光使得邱肃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啊!”他大叫着后退,惊惧地注意到了湖心的“石头”活了,从庞大的黑影中探出长长的脑袋。
是蛇,是一条盘踞在湖里的大蛇!
蛇纯黑的鳞片泛着诡魅的青光,漂亮得不似凡物,包括那一双蛇眼,是金灿灿的,正慵懒而随意地望着站在它面前瑟瑟发抖的少年。
它还是一条小蛇的时候想必还不算什么有威胁的动物,但现在它的危险性随着体型的放大而膨胀到了极端恐怖的地步,即使静矗在那里不动,莅临死亡的压迫感也足以让别的生物为之颤栗。
就比如邱肃,已经完全吓呆了。
蛇打量够了邱肃,终于缓缓游弋过来,头部凑近邱肃时,鳞片摩擦挤压的细微动静就愈发明显。
“呜——”邱肃小声地哽气,眼睛闭得紧紧的,双手挡在脸上,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蛇头。
冰冷的感觉黏在了身上,不知是蛇的体温,还是它从潭里带出来的水渍,邱肃觉得冷极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牙关碰撞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被蛇卷在半空中,没有落脚点的不安袭上了这个年轻人的心头,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随时被一口吞掉的恐惧。
“我,我是邱肃,是专程来找你的。”他很怕,可还是鼓足勇气抱住蛇,将脑袋贴在它坚硬光滑的鳞片上。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却听不见蛇的,就和抱了块冰冷的死物一样。
“嘶嘶——”蛇弯下脑袋俯视被自己绞在怀里的少年,感兴趣地嗅探他温热的身体。那信子也很凉,没有想象中的腥臭味,只有滑腻微糙的触感,蜻蜓点水般扫过邱肃露在外面的各处皮肤。
邱肃哀叫一声,无法忍受蛇因为兴奋而绞紧的力道了,感觉被禁锢住的腰部快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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