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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祯昏睡了一天一夜，没有看见联络器亮了几下。
此时的狩尸工会里，谢宣野正在报告厅召开会议，各个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都陆陆续续地到全了，唯独医疗队的位置空着一个。
程焉问医疗队的队长徐冉：“温副队怎么还没有过来？”
徐冉摇摇头：“不知道啊。”
程焉猜测：“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可别乌鸦嘴。”一边的沈念舟插进来，娇声道：“温哥哥能有什么事？他一定是睡着了，没有注意到谢哥发的讯息，你们说对吧？”
徐冉听见她故作娇媚的声音，默默扭过脸，朝着墙壁翻了个白眼。
程焉点点头：“也是，明明还在放年假，谢队突然把我们喊过来，确实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徐冉用笔戳戳他：“程焉，你不是风系异能吗？给越燃送一张条子过去。”
程焉拒绝：“你可别害我，在谢队眼皮子底下我敢干这个？”
徐冉浅浅一笑：“那用你的风吹一吹越燃宿舍的门，这总行吧？反正也隔得不远。”
“这倒是可以。”程焉边说边用异能召起一阵风，顺着会议室半开的窗户疾驰而去。
徐冉看着窗边猝然摇晃的树，赞叹道：“你现在对异能的把握越来越厉害了。”
“那当然。”程焉看见徐冉喜悦的眼神，不由有些心动，又召出一阵风，轻轻吹了吹她的头发。
沈念舟看着他们跟打情骂俏般的行为，心里嗤笑一声，默默坐直听台上的谢宣野开会。
谢宣野讲的是基地粮荒，他汇报完工会目前的粮食物资储存，然后列出一系列数据，给大家估算出能维持多久的开支，最后将外出搜集物资的计划分派到各个小队。
正在各队的队长上台领详细任务书时，程焉低低地叫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就连谢宣野也看了过来。
“程焉，你有事？”谢宣野冷声问。
“没事没事。”程焉连连摇头。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移开时，徐冉才低声问他：“你怎么了？”
程焉也压低声音：“我的风在宿舍没有找到温越燃，我就想看看他跑到哪里去了，就让风随着外面的野风飘荡，最后找到温越燃在复康医院的重症病房。”
徐冉下意识道：“他去搞外快吗？不可能啊，工会里严禁异能者私下接活的。”
程焉摇摇头：“不是，风看见他躺在病床上。”
徐冉诧异道：“温越燃生病了？他不是治疗异能者吗，怎么会生病？”
“不知道啊。”
“开完会我去看看。”
“那我陪你。”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完小话，猛地一抬头，发现谢宣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走到眼前。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无声，其他人都用“你俩自求多福”的目光看着他们。
“对不起，谢队，我们不该讲闲话。”程焉立刻道歉。
“温越燃怎么了？”谢宣野问。
程焉一愣，立刻答道：“我用异能探到他在复康医院的重症病房里，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怎么会生病呢？温哥哥不是咱们工会最厉害的治疗异能者吗？怎么连他都病了，徐姐姐，想必你平时也会生病对吗？”沈念舟惊讶地提声道。
徐冉知道沈念舟在膈应自己，毕竟她虽然没有温越燃异能等级高，却因为入队时间比温越燃早，而当了队长。
徐冉笑着说：“沈小姐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有个未雨绸缪的习惯，每日都会用异能替工会预言吗？想必今天一定有预言出温越燃为何进医院，快来给大家说一说。”
沈念舟被反将一军，不由面色一僵。她说那种话自然是为了做好人摆样子，平日里因为预言异能消耗能量很多，她很少使用异能，一般只会在队里要出任务之前才会使用，现在她面露尴尬：“最近比较忙，没有预言。”
徐冉向来是不怕结仇，道：“最近几天放年假还忙啊，你们后勤队也真是不体贴队员。”
沈念舟就差咬碎一口牙，只能喊谢宣野求援：“谢哥。”
谢宣野将医疗队的任务书抛给徐冉：“两周内完成，还有最近别瞎晃荡。”
“是。”徐冉双手接过来，当手指捏到文件袋的厚度时，她的神色有些崩溃。
谢宣野走回台上，说了句“散会”。
下面的人立刻露出放松的神情，以前每次开阶段任务大会都得耗费半天时间，这次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各自欢天喜地的散去。
“谢哥，今天有任务吗？我跟你一起去。”沈念舟走上台。
谢宣野正在收投影仪的幕板，闻言回头地道：“后勤队的任务书刚刚我已经发给你的队长，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沈念舟上去挽着谢宣野的手臂，“可是我想和谢哥一起。”
她想起昨夜姐姐说的，女生该主动一点，像谢宣野这样冷漠的男人，如果不主动很难打动他
', ' ')('的心。
谢宣野动作一僵，道：“我有其他事。”
“那我陪谢哥。”沈念舟晃了晃他的手臂。
谢宣野原本很喜欢她这副小女人的姿态，此时莫名有些厌倦，说：“我出外勤会很危险，你留在基地，跟着你们队长去统计一下缺少的物资。”
沈念舟娇声道：“我不怕危险，有谢哥会保护我。”
谢宣野原本打算去医院看温越燃在整什么幺蛾子，现在只得带沈念舟出了一趟外勤，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如昨晚一般将沈念舟送回家。
沈念舟临下车前，突然凑到谢宣野的侧脸亲了一口：“谢哥，晚安。”
说完，也不等谢宣野表示什么，她就立刻下车了，走到车前还回头朝谢宣野挥了挥手，然后像一个初次谈恋爱的女生一样跑远。
这也是姐姐教她的，虽然看起来主动，却同时为双方留有余地。
她想，谢宣野这条鱼迟早还是她的网中物。
车灯亮着，沈念舟回头时没有看清谢宣野的神色，若是她能看清，一定会怀疑谢宣野对她是否真有感情。
谢宣野拧起眉，那双锋锐的丹凤眼眯成冷淡的弧度。
心如一面明镜，最能反映人的感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念舟的吻落在脸上时，他连一丝悸动都没有，有的只有猝不及防的惊讶。
谢宣野孤单久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想有个陪伴。
那个人要温柔，要喜欢他，要粘人一点。最好，也是他喜欢的。
原先谢宣野认为那个人会是沈念舟，因为她在自己一无所有时救过他，可现在重新审视他对沈念舟的感情，也许是只能像对待亲妹妹那一般，而不是那种非他不可的执念。
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猛地转了个圈，掉头往复康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齐祯正坐在病床上看盛伽复查的脑部CT，盛伽的大脑已经和健康的正常人无异，明天把全身检查做完就可以出院。
盛砚坐在齐祯旁边抽烟：“行动部副部长是我能给谢宣野安排的最高职务。”
齐祯呛了一口烟，道：“咳咳······我还以为你能安排一个更高点的。”
盛砚笑着打断：“维和会副会长？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这得找顾江斌点头。”
齐祯扇了扇烟味：“我以为会是部长。”
盛砚终于掐了烟，道：“这你有所不知，维和会第一批的职务全是副职，等出完年初任务才能把异能者朝上排，或者朝下降。”
齐祯好奇：“什么年初任务？”
“唔······机密。”盛砚不说。
齐祯随口道：“去C城运种子？”
盛砚惊讶地抬眼：“你怎么知道？”
齐祯淡淡地说：“猜的。”
盛砚想了想，忍不住轻笑：“也对，你是温金海的儿子，基地的有些机密你说不定能比我还先知道。”
“什么时候出发？”
盛砚反问：“这个老温没说？”
齐祯提声道：“我都说是我自己猜的了！”
盛砚这才说：“过完正月十五就出发，军方出一个连的异能者，加上维和会所有人，还有招募的想加入维和会的异能者，等维和会的人员框架初定后，政方会出招募报告。”
齐祯立刻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还面向所有异能者招募吗？我还以为第一批人员都是内定的。”
盛砚朝椅背上一靠，翘起腿道：“官员全是内定，手底下做事的异能者得招募选拔，这得区分看待。”
齐祯想这也太黑暗腐败了吧，有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哑然。
盛砚看着他的神情，将他的想法猜了大半，道：“你以为维和会创立初衷是什么，是为了给原本毫无管束的异能者设立一个界碑，那些所有行为逾越界碑的异能者都会有更强大的异能者格杀他们。”
“格杀？”齐祯神色一惊。
盛砚冷笑：“你知道这一年基地有多少起异能者犯下的案子吗？六百多起，平均一天就有两起，有些异能者末世前就是渣滓败类，末世后更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视人命如草芥，这群异能者比外面的丧尸更可怕。维和会的官员虽是内定，但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才任用的。”
齐祯默然，片刻后又问：“谢宣野你也调查过？”
盛砚点头：“他早就在政方的备选人当中，不过因为他和顾江斌的过节，本来是被剔除的。”
齐祯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已经快八点，他赶忙下床，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对盛砚道：“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一下，以后若是谢宣野问你为什么选他，千万别说出我和你的交易。”
盛砚起身送他，笑道：“你在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齐祯解释：“他和我有些误会，若是知道这件事有我掺和了，肯定就不会答应去维和会。”
盛砚也不多问，爽快地答应了：“行，保证不说出去半个字。”
', ' ')('“那再见。”齐祯推开门出去。
电梯下到停车场，齐祯刚要走出去，却突然一愣，脚步迟迟没有踏出去。
那个一脸冷漠，正迈着长腿朝电梯走过来的人，不是谢宣野又是谁？
齐祯下意识去按电梯的关门键，但谢宣野的速度比他更快，电梯门将要合上的一刹那，被一只精瘦的手隔住了。
“温越燃。”谢宣野语气极其冰冷。
“真巧。”齐祯僵硬地笑了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谢宣野问。
“呃······我来给我爸拿药，他最近有点不舒服。”齐祯不善说谎，低下头不敢看谢宣野。
谢宣野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只能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
齐祯直视着谢宣野灼灼逼人的目光，心里慌得要命，两只手在身后绞在一起，绞得快要断掉，“我······来拿药·······给我爸的。”
谢宣野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研究院会缺药？还有你拿的药呢？编谎话也要编的像样一点。”
齐祯吞了吞唾沫，小声道歉：“对不起。”
谢宣野皱起眉，眼睛中闪着寒芒，冷声问：“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齐祯颤抖着躲开脸：“对不起，不能说。”
“是吗？”谢宣野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生起怒火。
这个人应该彻底属于自己，不止是身体，包括他的心，而不是像现在，藏着一个迷雾般的秘密。
谢宣野想起程焉说的话，程焉是他的副队，没可能说谎。温越燃一定是在重症病房里躺过一段时间，现在恢复了，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
他到底哪里受伤了？谁弄伤的他？
谢宣野感觉自己心里仿佛闷着一口吐不出来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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