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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兄弟这个性子真合我胃口,”敢说这话的是藏剑山庄叶家的五长老,如今不过而立之年,性子直爽,“在下叶五,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叶前辈严重了,晚辈姓令,单名一个羽字。”言宸回以客气,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令旁边的柳家人脸色又黑了几度。
“令羽小兄弟初入江湖便能不卑不亢有此气度,将来成就不可估量啊。”叶五仿佛没看到一边叶家人点脸色,依然乐呵呵的。
“前辈过誉了,令某实不敢当,此番不过久闻忘忧姑娘大名,前来洛城凑个热闹,又恰巧家中有几分闲钱罢了,竟没想到有钱也是种罪过。”言宸说完还状似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句话成功把在场的人都听愣了,这是何等不要脸的发言啊,就连叶五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好了,琴姨你快宣布结果吧。”言宸面带兴奋,语气也颇有些急切的意味,在别人看来显然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的模样。
“慢着,”柳少主冷笑一声,“不就是十万两吗,我出十一万两!”
“少主!”旁边的柳四长老低声劝阻,十一万两拍个妓子,还只是一个月,这已经不是阔绰,是冤大头了,柳家就是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花,家主要是知道他这个长老就不用当了!
“闭嘴!父亲那我担着!”柳少主显然气昏了头。
“噗……就这?”言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真没意思,赶紧结束了吧。”
“那你倒是加价啊!”柳少主不知哪来的底气跟他比钱多。
“我出一千两,”言宸故意顿了顿,在对方露出不屑的笑容之前,又加了两个字,“黄金。”相当于五十万两白银!
“蠢货,败家玩意儿一个。”柳少主毫无风度地骂道。
“呵,柳少主这是气傻了吗,我家有钱给我败你管的着么?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言宸亦毫不留情地讥讽,“奉劝柳少主一句,玩不起就别玩,没钱就别学别人出来一掷千金,免得自作自受,丢人现眼。”
“你你你!哼!”柳少主气白了脸,又说不过,只好甩袖就走。
“切!琴姨,这下可以宣布结果了吧。”言宸撇撇嘴,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家公子哥儿形象扮演得深入人心。
“好嘞,”琴姨的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还有没有比令公子出价更高的?”
满座寂静,显然答案是没有。当然不是说柳家等人拿不出一千两黄金,而是他们再昏头也干不出拿一千两黄金只买个妓子的事儿!
“那么我宣布,今晚的拍卖得主就是令羽公子!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客官自便~”琴姨说完就退下了。
二楼厢房内,琴姨敲了敲门,得到言宸应声后方推门而入。
“公子,您这边请。”琴姨确认了这张一千两黄金的钱庄票据后,笑容愈发真实,喜滋滋地收进怀里,侧身给言宸带路。
显然是知道言宸的处境,而且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琴姨带他走的是暗道,上楼左拐右拐后来到了一间明显装潢华丽的厢房前。
“这是忘忧姑娘的房间,劳烦令公子在此等候片刻,忘忧姑娘马上就来。”琴姨给他指了门,自己却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言宸也不在意,微微点头后推开门跨步而入,琴姨则在他进去后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
房间不算特别大,地上全部铺着上好的绒毯,几乎一眼望去,便可窥尽全貌。
一层层淡紫色的纱帘挂在房顶上,正中是一张圆桌以及四只镂空的配套圆凳,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窗的花梨木桌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靠墙那边则立着放满了瓷瓶、书籍和雕饰的古董架子,挑起璎珞穿成的珠帘往里走,沉香木雕成的长桌上放着一架颇具韵味的古筝,对面横着一张贵妃榻,塌上铺着软垫,再往里绕过绣着牡丹花的绢素屏风,便是闺房了,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绣花被子和枕头摆放在床头,用料皆是上好云罗绸,整个显得贵气而又不失典雅,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啧,他倒是会享受。”言宸巡视一周,发现这间厢房装潢修饰无一不精,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低声笑了笑,然后一副自己家的模样在贵妃椅上躺了下来,静待来人。
正当言宸等的昏昏欲睡之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言宸却丝毫没有要睁眼的趋势。
就在来人即将拿着锋利的匕首一刀捅下去时,言宸迅速伸出左手擒住了对方的手腕,刀尖堪堪停在了心脏上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言宸心中暗叹一声,缓缓睁开眼,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噙着泪光、微微泛红的桃花眼。
只见美人双眸含泪,面纱下的贝齿紧咬着红唇,
', ' ')('发丝略微有些凌乱,但眉间的梅花钿以及那身熟悉的红衣,来人赫然是今晚艳惊四座的忘忧姑娘。
或许应该叫他无忧公子,这个世界的男主姬月翎,小字无忧。
言宸望着这双美眸中交织的气恼、愤恨、委屈、欣喜等种种情绪,以及深处那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缱绻情意,不由得软下了心肠,无奈道,“不是答应过我今后不再哭了吗?”
“……放手!”姬月翎终于开口,干净清冽如涓涓泉水的嗓音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微颤,眼睛瞪得极大,眨也不眨,似是怕眼前之人再一次消失不见。
明明只是一张跟俊美帅气毫无联系只能称得上是五官清秀端正的脸,唯有一双幽黑深邃暗含锋芒的凤眸能让人过目不忘,甚至让人有些惋惜这样一双眼睛长在了如此平凡的一张脸上,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平凡的脸,却总是能牵动姬月翎所剩的为数不多的情绪。
言宸没应,只是轻易地拿走了对方手里的匕首扔到一边,然后擒住对方手腕的手轻轻一拽,将人拉向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扣着对方的腰紧贴自己,强势且不容拒绝。
“我——说——放——手——”姬月翎双眸好似喷火一般,几乎是强忍着内心的怒意和涩意再次开口。
“不放。”言宸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
“你!”姬月翎最恨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好似自己这一年来的苦苦思念辗转反侧就像个笑话。
终于,姬月翎恼羞成怒,双手被牵掣住,他便抬腿想要反抗,却不想言宸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动作先他一步,手上一个用力,天地翻转,姬月翎彻底被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
言宸桎梏住姬月翎的双手压在头顶上,一只脚落在地上,另一只脚压着对方的双腿,两人的身体靠的极近,气氛也变得暧昧至极。
“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言宸叹了口气,想用唯一空着的手拭去对方眼角挂着的泪珠,却被对方侧头躲过。
姬月翎咬牙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果后,只能睁着美眸继续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你还敢回来!”语气中的色厉内荏以及暗含的委屈让言宸稍微有了些小内疚。
“你还知道回来!一年……你消失了整整一年!”姬月翎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心中的酸涩越发强烈,只是他也分不清是气对方一年前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无忧,你冤枉我,”不知为何,言宸的语气竟也有几分委屈,“我明明给你留了一封信,办完事我就会回来。”
“呵!什么事急到你连当面跟我告别的时间都没有?!什么事能让你整整一年都不来见我一次?!”姬月翎一边质问,一边死死地盯着眼前人,他试图想要从对方的微表情或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啧,听听,这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控诉让言宸几乎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渣男、负心汉、大猪蹄子,要不是他眼尖注意到了对方眼眸深处闪过的一丝狡黠,这精湛的演技差点连他都要骗过了。
言宸默了默,自己养大的崽子还能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姬月翎是想利用他的内疚让他放下防备然后继续实行一年前的计划——把他关在身边。
然而姬月翎见他半天没有反应,而且面部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垂眸掩去了其中的神色,还以为他准备这次见面之后又要不告而别,心脏微微刺痛,一时发狠竟是直接抬头对着自己能够到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嘶——”锁骨骤然被咬,对方显然用了十足的力气,仿佛不咬下他一块肉誓不罢休,这力道饶是隔着一层衣物言宸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这个小祖宗。言宸要是知道自己被咬是因为面上无动于衷肯定得喊冤,毕竟脸上贴着一层人皮面具,虽然面具薄如蝉翼,但是微表情也很难反映出来啊。
虽然有点懵,但言宸也没说什么,咬就咬呗,他可不信姬月翎真的舍得咬下他一块肉,见点血罢了,能让对方消气就行,因此他只是微微俯身,更加贴近姬月翎,但又不至于让对方被自己的重量压的难受,以此来让对方咬得更舒服些。
姬月翎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动作一顿,内心的那股气愤就这样莫名消散了,力度也因此松了几分。待回过神来,口中似乎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姬月翎下意识蹙眉,松开了嘴,看向自己刚才咬住的地方,果不其然,纯白的衣领处隐隐有红色的血迹渗出。
姬月翎这会儿反倒懊恼起自己是不是下口太重了,眉间的“川”字也拧得更深了,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刚才用了这么大的力,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言宸见状反而起了调笑对方的心思,“怎么样,小祖宗,这下消气了吗?”
“……”姬月翎抿唇,拒绝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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