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造反?”
“不!自保!”
郝白不信,谢晨开口笑道:“我造反不造反不关你的事,我会安排你出海一趟,帮我带些东西回来。”
“岛国?”
“不!比岛国更远的地方。活着回来,死了的话……我也会跟你去的。”
郝白说不出话来了,特别是谢晨踮起脚就吻住他的时候,他心中千般思虑都开不了口了。变了……短短几年,一个还在床上哄人的小宠,就变成了这样的权臣。当真是命运捉弄他了还是……谢晨在作弄他?
他不知道了,也不明白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去想太多,他压住谢晨的后脑勺,吻着他的嘴唇,撬开他的贝齿,舌头交缠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做出这种事情来,谢晨当真是权倾一时,人人敢怒不敢言。
轿子大摇大摆的抬着谢晨和郝白出了皇宫,刚到宫门口,洪瑞在轿子边撩开他的窗帘子低声说:“大人,梅大人有事。”
谢晨一听,眼睛眯了眯,他和郝白在轿子里根本就不说话,两个人因为立场不一样,就算曾经相爱、曾经辜负、现如今失而复得断缘重牵,却已经无话可说。
价值观不一样,看事物的观念千奇百怪,谢晨的想法他难以苟同。谢晨这样的做法在郝白眼里就是丧心病狂。
他点点头,洪瑞放下帘子,不多时,轿子落地,有人给他拉开前面的帘子。红色的官服下摆映入眼帘,谢晨微微一笑。钻出轿子,他回首看郝白,郝白皱着眉毛摇摇头。他不愿意出去看到梅兹,他郝家被流放边疆,虽然是谢晨授意,但是操作的人却是梅兹。他都恨、都怨!但因为好歹爱着谢晨,所以他还可以和谢晨握手亲吻,但是要他看梅兹那副嘴脸他万万不愿意。
谢晨不勉强他,刚下了轿子不久,外面平底起风沙,诡异几秒。梅兹见了礼,谢晨负手看他:“边走边说可好?”
“听大人的意思。大人这一去半个多月,刚才在朝堂上众人又着实吵闹,下官只能在城门口等大人的轿子了,耽误大人时间了。”
梅兹年过而立,正当壮年。黑色胡须手指长短,小小一撮,文骨精瘦。
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步走着,周围有黑袍红底的青云司开道,路上原本热闹的氛围也如小兽闻到猛虎毒蟒的味道,安静下来。
“大人离开这一段时间,翰林院发生了一件事,本不该拿这种小事来劳烦大人,但是这事情微微棘手,下官也只能求到大人的头上了。”
谢晨面色看不出什么,梅兹看着年少依旧,却已经老成不已的谢晨。他一身红色官服,黑色皂靴,青丝缥缈。走在路上,贵气天成一般。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神仙人物,杀人如麻不说,心性诡计也超然于人。
谢晨走了十几米,才缓缓问他:“说吧,什么事?”
梅兹缓缓说来:“翰林院着火了,烧掉了一部分资料,是内宫的起居注。这事情若是不能解决,翰林院里那一帮子自诩清流的玩意,怕是要闹事。”
谢晨自己虽然是相爷,但是他还兼职着翰林院的一品大学士,要说原主能够有多少才能,其实不然,顶多是阴谋诡计得心应手。但是抵挡不住他那颗虚荣的心啊,状元登位,一路青云,莫过于翰林大学士一国太师满朝文武之首相爷之位。
皇帝老成那样,谢晨自然不可能做他的老师,而皇子比他都大,别说当老师了。所以他直接就跳到了这个位置上!
其实他也并非是霸着两个位置不放,他好好当他的相爷本来就很嘚瑟了,可是抵不过翰林院里一批‘劳苦功高’的清流大臣多啊,虽然他当一品大学士明面上翰林院归他管辖,但是真的能管辖吗?当然不能!这些清流能够听他废话,他倒是要烧香了。所以挂上这么个官职膈应膈应他们也好!
谢晨走到一个卖荔枝的摊子上,他随手摘下一颗尝了尝味道,吐出小核,这摊贩简直能把头砸到地里去。谢晨看一眼,不说话。梅兹也把握不住他的心思。
谢晨拿了一挂荔枝撩开轿子的帘子,递给郝白,“我尝着还不错,甜甜的。你试试!”
郝白拿过去,笑。梅兹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人是郝白。他仅仅以为谢晨让他官复原职是因为想要利用郝白,万万没想到两人关系竟然到这种地步。
第47章
梅兹还等着谢晨帮忙,也不敢开口询问他什么,等在谢晨旁边。
谢晨在摊子上吃了好几颗荔枝,伸脚踢一踢那褐布衣衫的摊贩:“你在这地界卖荔枝,一日收成几何?”
这摊贩颤抖着话都说不利落:“回、回、回大人,小、小小小小的,一日、一日挣、挣六七百文。”
谢晨嗤笑:“倒是下贱营生。宫中采买一两一颗,还不如此刻新鲜。”此话一出,梅兹只当自己没听见,谢晨扔了碎银子,回头便说了:“起居注烧了便烧了,由着他们闹事好了。”
梅兹立时急切:“谢相您手里有着起居注,喊人摘抄一份便好堵住他们的嘴了。何苦由着他们闹事?”
谢晨偏头看过去,梅兹瞬间被他骇住,那眼神竟然有若冰霜凝固的刀剑一样犀利无比。谢晨看他急急忙忙低下头去,他眼角微挑,眉毛已经拱起来了。
“若非你在我身边许久,对我忠心耿耿,我当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别的人派来的卧底了。翰林院失火,打死几个不负责的看守就好了。他们闹,你便来我这里想要摘抄起居注。摘抄了还想堵他们的嘴?怕是搂着起居注就到御前告我一状,说我竟然敢窥视宫廷。你是觉得你太聪明,还是你把我当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