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他儿子了。
真的有人能配得上他吗。
他实在是太干净了。
他第一次,认真地为自己曾经生出过的轻视想法忏悔。
贺礼闭上眼,被世俗腐朽的内心深处竟然也生出了几分“还真能实现愿望不成”的侥幸心理。
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果然啊,绝症要是能治好,那还叫绝症么。
贺礼苦笑了下,从床上坐起身,想要去其他地方走走,见见阳光,或者是找人聊聊天。
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忽然满面笑容的进来了。
“诶诶诶,贺先生,别着急啊,才刚康复你就急着出院了啊?”
贺礼愣了愣,下床的动作都不利索了:“你刚刚说……什么?”
护士小姐疑惑地眨着眼睛:“让你别急呀,你的身体才康复,还是先调理几天在出院吧!”
“你的儿子为你付了挺多医疗保健费的,我们会帮你好好适应康复疗程的哈。”
贺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面上的纹路全都沉淀着想信又不敢信的紧张:“我,我康复了?”
他的语调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对啊,您康复啦!您都问了好几遍了。”护士小姐无奈地道。
贺礼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脸。
*
主神正在看人类的愿望。
他看到了贺礼的。
第49章再见(二合一)就当是一场梦……
贺礼想要健康地活着。
主神感受到了。
他低头,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蹭了蹭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又凝神去看贺宥千的愿望。
*
贺宥千正在床上睡回笼觉。
他家的墙壁不知不觉又全都覆盖上了一层黄金色。
天深正睁着懵懂又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他的房间,还趁他睡着,偷偷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贺宥千勉强掀开眼皮,带着浓浓困意地道:“干什么啊,这几天可累死我了,让哥睡个好觉。”
天深明悟一般地哦了一声,又一板一眼地问道:“可你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了,对成年人类的睡眠来说,完全足够了。”
“你该起床,吃早饭了。”天深说。
贺宥千边哎呀叫着,边揉着眼睛缓慢地从床上撑起来。
入目便是满屋的金光灿烂。
“你……你怎么又把我房里的墙壁全换成金砌的了啊。”贺宥千叹气扶额。
天深将自己的手心朝上,朝贺宥千的方向递过去,其上立即漂浮起了一块半湿的毛巾,
“洗脸。”天深用命令的口吻道。
贺宥千随性地道了声谢,大力揉搓着自己的脸。
天深:“清醒了么。”
贺宥千将毛巾放床头:“差不多了。”
天深只是用手一指,他放在床头柜的毛巾便消失了。
“不要去工作了,”天深轻咬下唇,低头对他道,“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变给你,多陪我一会,好吗。”
看到这一幕的主神在心底直皱眉。
他轻哼了声,附身在了贺宥千梦境里的天深身上。
他努力将唇线往两旁扯,幻想换了具虚幻的身体便可能拥有笑的希望。
可这面瘫却同徐观的口吃一样,伴随着灵魂,无论他去哪,附身谁,都无法得到什么不一样的改变。
在贺宥千的眼里,他刚才灵动的表情仿佛是幻觉,只剩下少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他都被看到不自在了,又突然郑重其事地道。
“不用那么累,我可以养你。”
主神看到了贺宥千吃惊又懵逼的“啊”了声。
主神打了个响指。
贺宥千的床头柜上出现了一堆叠的很高的百元钱币。
贺宥千:“……我的乖乖。”
贺宥千的手机响了,电话里是贺宥涯焦急地跟他说他父亲的事。
贺宥千挂了电话,见天深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笑又似无奈地叹道:“深深啊,你这么厉害,那你能帮哥治好老爷子吗。”
这不过是一场梦。
在梦里,主神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他毫无犹豫之色地嗯了声:“可以,你去医院吧。”
贺宥千来到了医院。
贺礼顶着个光头躺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憔悴,皱纹的纹路都深了许多。
一副早衰之兆。
主神看着贺礼紧闭的双目,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对贺宥千道:“如果他好了,他还会像以前那样么?”
贺宥千也看着贺礼:“我觉得不会,他早便后悔了,最近还问我慈善事业的事,兴许,是真的改变了吧。”
主神又问:“如果他康复了,你会高兴的吧?”
贺宥千笑了一声,揉着他的脑袋道:“虽然我有时候很讨厌他,但如果他真的好了,应该,也是会替他开心的吧。”
“不要替他。”主神拍开他的手,神情肃穆,道,“你得为自己而高兴。”
“不然,我就不救了。”他撇过脸,纤长的睫毛将所有可能暴露心思的情绪都盖在了眼底。
贺礼醒来了。
贺礼先是高兴地喊了声“有钱”,那是贺宥千以前的名字。
贺宥千无奈地应了一声,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贺礼:“哟,稀客啊,哈哈哈哈,最近公司怎么样,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