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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突然急烈起来,嘶嘶作响。
时迁没再出声说话,他转身走到门前,将手搭上门把。
而与此同时,门向外打开,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的校医手里提着一袋采购回来的抑制剂。
“时迁?你怎么在这?”
原以为时迁抽不开身正忙着照顾白念思的校医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满脸疑惑。
一般经历发热期前兆的Omega应该都会无意识依赖身边的人,没道理会让在身边照顾的时迁离开才对。
看着面前的时迁沉默摇头,校医扶了扶滑落的眼镜,“算了,你过来帮我摁住白念思。”
“我没买到无痛的那种,只能给他注射这种了。”
一边说着,时迁看到校医从袋子里掏出一板塑料盒,里面装着的是针尖极粗的注射器以及颜色艳丽的三瓶所谓抑制剂的药水。
光那针头看起来就绝非善物了,听校医这样说,可能那几支药水被注射在皮下会引起更加剧烈的疼痛。
时迁点点头,接过那袋东西,便朝屏风后面过去。
白念思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很多,此时是一副浑身冒着冷汗的虚弱模样。
他起初听见声响抬头时还是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的娇赧神色,却在看到来人是时迁时,眼底迅速闪过厌烦。
“时迁,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完全领略到白念思言下嫌弃之意的时迁波澜不惊,提起手侧的塑料盒让他看了个清楚。
“校医回来了,他让我帮忙。”
他淡淡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垂下眼眸,安静地立在一侧。
而白念思则是在看清那盒子里的东西后,脸色以肉眼可查的速度愈发惨白。
“怎么会是这种型号的抑制剂……”
可以听到他情不自禁低声喃喃一句。
时迁若有所思将眸光落在盒子里的药剂上。
beta是不能标记任何人的,而在后续剧情中他会成为alpha,将同样是alpha的池暮阳标记。
而alpha同样会有发热期,也就是说,之后他也要注射这种东西。
没等多久,洗完手的校医带着一双白色皮质塑料手套出现。
他示意时迁将塑料盒里的东西取出来。
“露出脖子,这是直接往腺体里注射的。”
时迁将盒子里的注射器以及药剂一起递给校医,待一切都万事俱备后,白念思却迟迟没有动作。
校医王凯辉皱了皱眉,他为了卖这么几支药剂费了很大劲。现在看白念思一副并不领情的模样,稍稍有些不满。
他加重语气,“快点,再拖下去,你就要在学校里度过发热期了。你可是高阶的,很多alpha盯着你,太危险了。”
话毕,白念思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颤抖地支起身子,唇色发白,却还是忍不住眼里的恐惧。
“我以前没有用过这种的。会不会产生不良反应?”
看着尖锐的针尖里冒出的绿色药剂,白念思最后还在挣扎。
“摁住它。”
校医没有多言,直接让时迁抓住白念思的两臂。随后毫不犹豫一手紧紧摁住头,将尖利粗头的针尖刺进他位于后脖颈偏下的腺体中。
“啊啊啊啊!!”
极其惨烈的哀叫从白念思嘴里发出。
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流下一道血痕,发红的腺体被针头顶进去后出现一绽破口,碎裂的鲜红血丝由内至外扩散开来,看着分外可怖。
原本只是腺体的疼痛,三秒后,这种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这种绿色药剂比较粗暴,简单来说就是以痛抑热。”
注射完之后,大约是看到时迁脸上不解心疼的样子,王凯辉一边慢条斯理给白念思止血,一边解答。
“这种疼一般会维持五天左右,疼麻了,发热期也就没感觉了。”
“几乎所有穷人家的Omega都是靠这个度过发热期的,不过没他这么惨。”
像是看穿了白念思弄虚作假的伪装,王凯辉意有所指瞥了眼此时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味流着眼泪宣泄的人。
“可能是高阶Omega的原因吧。”
时迁看不惯王凯辉说白念思虚伪,冷冷回了一嘴。
听着这话,王凯辉没有反驳,随意耸了耸肩,“可能吧。”
但其实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原因,高阶Omega生来要比一般的抗药性强,这种药在白念思体内并不会催发出最强烈的疼痛作用。
然而,实际上,白念思这次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他从小就怕疼,皮肤上的感觉神经过于敏感,擦破点皮就能让他疼的直冒冷汗。
这时,时迁视线突兀看向那些剩下的抑制剂,“alpha能用那些吗?”
王凯辉一愣,下意识也将目光投向剩下的抑制剂上。
塑料盒上写的
', ' ')('是通用型药剂。
“噗嗤”一声,王凯辉忍俊不禁。
“虽然你们这些学生大都没什么三性常识,但一定要记清楚了,Omega的通用药剂指的是抑制发热期和孕期不适。”
“alpha千万不能使用,否则会失去意识的。”
听到这里,时迁恍然惊觉,这些药剂是炮灰用来迷晕池暮阳的东西。
剧情里所描述的池暮阳最后看到的是地上散落着的色泽艳丽的液体,果然是校医买回来的这些东西。
没听见时迁的回答,王凯辉以为是他不耐烦听这些叮嘱,于是便无奈放人。
“好了,你快点回去上课吧,我给白念思家长打电话。”
时迁最后看了一眼白念思,这才依依不舍准备离开。
“等等——”
临走之际,一声虚弱的叫喊让时迁停下步履。
他回头看向床上坐起身来的白念思,目光犹疑担心。
“怎么了?快躺下好好休息。”
病床上靠在床头惨白了一张面容的白念思蜷起双腿,一股我见犹怜的气息散发。
“不行,我也得去上课。”
他的眼眶含着水色,似乎是被疼痛折磨得几欲落泪。
“时迁,你带我回教室好不好?”
被喜欢的人这样哀求的时迁将目光投向王凯辉,无声询问。
王凯辉也听见了白念思的请求,将刚拿起的手机再度放回桌上。
“你确定要去上课?”
他目色怀疑,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在浑身发抖的白念思。
白念思艰难点头,“虽然很疼,但也不能落下课,我想考s大。”
这是个宏伟的目标,王凯辉挑挑眉,没有开口嘲讽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轻轻挥挥手。
“去吧,反正你身上暂时不会有信息素溢出了。”
他继续解释,“我已经把你腺体里的一部分信息素抽出来了,过了发热期后才能恢复正常。”
“什么?!”
一道刺耳的尖叫让在场两人都不禁皱紧眉,“抽了信息素会让我的阶级暂时下降,你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啊?”
他还要凭着发热期高浓度的信息素勾引池暮阳的注意,这破校医和那个没用的废物联合起来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五天而已,你的阶级就会恢复,难道你需要在这期间做什么大事吗?”
王凯辉直指出白念思的妄想,一旁时迁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白念思的想法,面色遽然阴沉。
校医是个脾气急的,他直接就当着白念思的面将抽取出来的信息素交到时迁手里。
“去把这东西扔到外面的处理器里边。”
“你先去,白念思今天回家。”
王凯辉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给他们的班主任。
时迁手里握着白念思的信息素,骨节发白,没有多看白念思求助的眼神。半边面孔因光线浮上阴翳。
“念思,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很快走出了校医室。
—
白念思的信息素同样是迷晕池暮阳的条件之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夜色下,时迁走在放学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上。
县城的路灯并不够齐全,通常是隔了有一段距离才会出现第二盏,因此,路上的一切都处于昏暗的环境中。
他想,剧情确实提前了一小部分。
白念思和池暮阳之间相互套路那一段的剧情没了踪影,甚至连第一次感情升温都错过了。
这有些过于奇怪,一般来说剧情并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偏离这么多。除非……
除非是存在另外的人在干扰剧情的发生。
首先暗中作乱的人一定和时空局没什么关系,毕竟位面崩溃是时空局最不想看到的事。
但那又能是谁呢?
心里其实略有些猜测的时迁并不肯定自己的出来的荒谬结论,只得暂时作罢。
前面有一处岔口,时迁走过时漫不经心侧头瞥了眼另一边漆黑的小路,便很快离去这地方。
—
嘴里含着半截冰棍的高大男生一直跟在时迁身后,动作散漫却没有分毫气息外露。
直至走到岔口上,看着时迁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就觉得嘴里的冰棍与下午吃到的是大不相同的。
不仅不甜还有股苦涩的滋味。
池暮阳随意将嘴里的冰棍抽出来,舌尖上像是吃了苦瓜一般的味道久久没有消散,让他升起一股想要返回便利店揪着老板脸揍他一顿的冲动。
他单眼皮往下一压,眉宇间暴戾横行。
而一侧岔口深处的小路上一群人走过来的气息则使得他更为烦躁,便歪过头立在旁边,等待那群人的出现。
脖颈上青筋突兀,在漆黑的夜色下,暴力与性感共存。
“就是这,再往前走走就是时迁那怂逼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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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出一股尖酸讨好的腔调。
“听你说他家很有钱?记得到时候你三我们兄弟七。”
很快,那群人的身影走到了岔口附近。
池暮阳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只手便将走在最前面的人抓到面前。
是张世杰。
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得意的神色还未收回,便对上了一双野兽似的冷血残暴的黑瞳。
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他被一股根本不能违抗的力道扔到水泥地上,后背狠狠撞击到坚硬的地面,使得他不住干呕。
怎么回事?!
他恍惚地看着天空,时迁家近在眼前,他只要爬起来就能去了。
而正当他这样想着,不过片刻,跟在他身后较为谨慎的一批人就都被打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池暮阳没有看地上的一群人,将半截冰棍仍在了张世杰的衣服上,头也不回便利落回身走出了岔口。
原本只是想买根冰棍的,不知怎么就跟上来了……
被暴戾浸染的脑中突然有些发怔,池暮阳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丝飘逸在空气中的鸢尾花气息。
他的身体温度突然上升的厉害,鼻息愈发粗重。
步伐也越来越重,池暮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发热期悄然而至,帅气的侧脸浮上热气。
突然——
他的后颈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意。
池暮阳挣扎着转身,却被空气中愈发浓烈的鸢尾花气息迷得头脑发晕,全身战栗。
意识渐无,他倒在地上合眼的最后一刻,只看见月光映照着落下来的颜色无比艳丽的药水。
而令他即使昏迷也仍感到不爽的某种极其甜腻、恶心的味道飘散在四周。
皱起的眉头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出抚平。
不知何时回来此处的时迁神色阴郁,眼底满是疯狂。
“念思,怎么能喜欢他呢?”
仿若一位信徒,低低的声音里满是虔诚与信仰。
他手里拿着针管,面色诡秘。
不就是剧情被删减了一段吗?
他上总行了吧。
时迁将剧情里炮灰的戏演完之后,脸上情绪恢复平静。
他其实没有预料到池暮阳会出现在这里,回来的原意本是想解决掉张世杰一帮人擅自加戏。
结果看到一地“尸体”。
而接着便看见了池暮阳的身影。
于是他便将从白念思那里得到的信息素开了盖,等了许久才见池暮阳的步伐缓下来。
然后,他直接近了身将药剂注射进池暮阳的腺体中。
只不过,胳膊上的伤口又不知何时开裂了,鲜红血色沾满了单薄的外套。
时迁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忍不住蹙紧了眉。
桌角划破的口子很大,也非常容易开裂。
今天已经不知道开裂了几回,回家的路上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
那种眼神就像是自己身上散发着什么臭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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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时迁单臂拎着池暮阳。
不过身高差有些过于大,池暮阳的双腿着地,看起来颇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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